手也伸過來,将她亂發别至耳後。
動作很柔和,唯有眼中的冷一如既往。
馮又又一整個迷茫中帶着混亂,混亂中帶着疑惑。
相親男則已經倍感憤怒了。
“真是不好意思,”他僵着臉道,“馮小姐相親前,也沒有說明,自己有男朋友呢。”
馮又又:“?啊?我沒……”
相親男:“回頭請馮小姐自己與佳佳說清楚,就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馮又又:“不是…”
相親男最終控制不住了:“誰想做你們play中的一環啊!!!”憤怒離去。
馮又又徹底:“……”失去世俗的語言。
此時轉頭看賀老闆,他單手抱臂,好整以暇。
四周已經安靜許多,沒有了那種“嘎嘎嘎”。
“你說…”馮又又緩緩開口。
賀不疑挑眉。
他早不耐煩了,就等着她問為什麼。他好告訴她,假如她辭職是想要相親、相夫教子,那他絕對不會允許。
馮又又卻呆呆的,說:“你說,他的意思,是不是,他不會和佳佳告狀?”
***
馮又又坐上賀不疑的車回家,車窗外路燈亮了,一路流星。車裡無人說話,唯有高級音響發出立體環繞聲,在播放一首young and beautiful。車内改了寶藍色内飾、星空頂,還蠻好看的,馮又又舉着手機拍照。
賀不疑從餘光瞥她,損她:“沒見識。”
又問她:“手怎麼回事?”
車内暖氣足,隻需一件薄衫,馮又又擡手拍照時,小臂上紅疹漏了出來。
她捂了捂,搖腦袋,“過敏。”
正當電話也響起,賀不疑被分開注意力。
是從家裡打來的電話,剛才在市中心鬧,還是被家裡知道了。
先說話的是他後媽徐思瀾,問他最近是否還好,說爸爸很想他之類的,這女人很穩,每次和他說話都溫溫柔柔,好像讓他和老賀鬧成這樣的不是她一樣。
賀不疑敷衍她,說忙,在開車。
那邊依稀傳來了男人的聲音,低低問了兩句,是他父親賀新城。
不過賀不疑依然沒有要繼續與他們說話的意思。
有事說事,沒事他挂電話了。
電話那頭,金碧輝煌的豪宅之中,賀新城啞然,長歎一聲氣。他咳嗽起來,徐思瀾為他拍背,低聲細語。
電話已被賀不疑挂了,空留回聲。
後視鏡照出賀不疑的臉,燈光晃過,他側臉立體,雙眸黑漆漆。
馮又又住的小區有些年頭了,人車未分流,賀不疑的庫裡南從狹窄的小區道路碾過,一路将她送到了樓底下。
到樓底下,他刹了車,骨節分明的手指還落在手刹上,手機屏幕便亮起來。
“你怎麼在那裡,”馮又又發了文字信息給他。
雖然人就坐在隔壁。
賀不疑不以為忤,懶懶道:“你又怎麼在那裡?”
馮又又吭哧吭哧的打字:“我妹妹叫我去。”
“哦,我湊巧。不是你自己想去的?”
馮又又搖頭。
賀不疑恨其不争道:“不想去你還去?”
馮又又:“我妹妹……”
賀不疑點她,批評她說:“軟柿子。”
馮又又對這評價也接受,世上有賀不疑這種硬茬,就可以有她這種軟柿子。
萬物存在即合理嘛。
馮又又覺得今晚可以結束了,低下頭去打算解安全帶。
下一秒,男人結實的胳膊橫亘過來,攔在她面前,與她臉頰隻有幾公分距離,皮膚是小麥色的,肌肉結實,身上海鹽松木的氣味侵入她的鼻尖。
怪好聞的。
她知道賀不疑不用香水,這是他洗衣液加上衣櫃香薰揉雜出來的氣味兒,别人身上都沒有。
馮又又:“嗯?”
賀不疑為她解了安全帶,又繞下車,打開門,用手護着門框。
馮又又鑽出來,小雞啄米似的同他說謝謝和再見。
謝謝是真心的,相親男拉黑她了,不用上第二次課了!謝謝老闆!
賀不疑單手抱臂靠在車邊,居高臨下,眯眼看着她:
“不是你自己想去的就好。”
馮又又擡頭:嗯?
“别讓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麼低級的男人辭職,不然,我一定敲開你腦袋看看構造。”
“……”
“說到做到。”
……要不要這麼殘暴。
馮又又瞪他一眼,抱着小包,撒腿跑上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