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不疑平時就是個嘴硬的死鴨子,很可能、很可能真的就是……
天啊。
如果是真的話,那他們認識這麼久,這三年,他都是什麼心态。
馮又又滿腦子亂七八糟,她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就亂七八糟。
真的不能再想了,馮又又錘錘自己腦袋,逼自己想正事。
那個,賀不疑的後媽,就徐什麼來着……
片刻,馮又又集中精神,開始敲代碼。
***
後幾天,賀不疑都很忙,但因為黑料的事情解決,徐思瀾也很神奇的沒有出後招,所以忙碌程度都在可控範圍。
馮又又搬出了他家後,兩人便隻在公司匆匆見過幾面,馮又又需要主持産品改版的收尾,手頭工作也有些麻煩。
政府搞的數字論壇即将揭幕,設在隔壁藍思海濱小鎮,不知道中間那個流程對接失誤,給馮又又排了一堂分會場主講,責任員工道着歉出了馮又又辦公室,電話溝通着将她的名字改成其他人。
正被經過走廊的賀不疑碰見了。
他念頭一轉,想着那地方風景不錯,去散個心也好,說:“我去。”
員工吃驚,沒想到他還有心思參加這些論壇,忙點頭說會去落實。
賀不疑走回辦公室,撈起手機看信息——好長一串,狗屁不通,他很想退錢。
甯長舒人在國外,推薦他首席大弟子、二弟子給賀不疑,賀不疑與這兩人稍微接觸了一下,非常的不滿,一個學院派老古董、一個學術混子。
他給甯長舒那麼大一筆研究資金,簡直打水漂了。
聽他不滿,甯長舒于是給了一個讓他更不滿的建議:賀總您自己上吧。
也就是他眼前這一串好幾百字的小作文。
賀不疑:“……”
退錢吧。
賀不疑又把小作文看一遍,将手機扔到桌上,他坐在老闆椅裡,按着太陽穴。
咚咚。
敲門聲讓他撂起了眼皮,聽畢助理彙報,他眉毛挑起來。
“見嗎?”助理小心翼翼的。
賀不疑不陰不陽的笑起來:“當然見。”
會客室的百葉簾沒有關閉,隔着一道道栅欄,賀不疑将目光投進去。
中央,徐思瀾一身優雅高定套裝,坐姿是經過禮儀培訓的,端莊而不刻闆,因為等待過程有些長,所以她從手包裡拿出氣墊補妝,确保眼下的烏青被嚴嚴實實遮蓋。
不過即便如此,以她的年紀,隻要稍微勞神一些,憔悴就會從内而外流露,歲月的惡意擋都擋不住。
賀不疑若有所思。
……
約莫半小時,徐思瀾走出了會客室,離開獨角獸。
賀不疑還坐在那裡,面無表情,冷峻疊麗的面孔被日光燈打上一層薄薄的釉,是個人都看得出,他心情極差。
這很奇怪,因為徐思瀾在賀不疑的有意擱置下,等了足足一個小時,她還堅持等到他,其态度應該是下位。
而她走時,包上留有指甲印,可見談話過程中,也被賀不疑逼的不輕。
那麼賀不疑在不高興個什麼勁?
助理不太敢觸他黴頭,站在門邊進退維谷,直到賀不疑擡起眼,眼瞳裡浸滿寒意。
助理:“賀、賀……”
賀不疑霍然起身出門。
助理一路小跑,跟到了……咦,馮又又辦公室?
徐思瀾上門,他來找馮總出氣幹什麼?
砰。
賀不疑反手拍上門,隔開了外面的視線。
馮又又正端着小蛋糕,電腦屏幕裡播着新番,頭戴式耳機很好的隔絕了噪聲,以至于她隻能看見賀不疑嘴唇開合,而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馮又又摘掉耳機,茫然,怎麼啦,她都混成“總”了,還不能在辦公室看番嗎?
馮又又自我辯解:“我都關好了門,沒有别人看見,不會有人說的。”
賀不疑:“做了就有痕迹,誰能保證萬無一失?一旦被發現,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
啊、啊??
賀不疑掃一眼她的桌面,直接拿過來,點開曆史網址,看見了郵箱界面。
和他心中猜想一緻。
他冷冷道:“把你的設備都放我那裡去,删掉指紋和個人信息。”
“?!”還繳電腦!?神、神經啊!
馮又又發現自己肯定是和他不在同一條線上:“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賀不疑道:“徐思瀾過來了。”
一分鐘後,馮又又終于聽懂來龍去脈。
徐思瀾沒有出後招,是因為被人扼住了腳脖子,她親弟弟在濱州造船分公司偷摸換原材料、侵占公司好幾千萬财産,她去打點遮掩住了。
事情明明做得很隐秘,除了她少有知道,可是前兩天,一份隻有她才有的材料,被人用匿名郵件直接遞到老賀的電腦裡,他老人家正在高爾夫球場上優哉遊哉,智能手表突然鳴響,低頭一看,他瞬間黑臉下場,面對青青草坪,差點砸了電腦。
徐思瀾一想就知道是賀不疑這邊的報複,所以來了,威脅說,她一定會讓人查清楚,是不是有人偷摸黑了她的電腦,對這個人,她一定不會放過。
馮又又大方承認:“是我發的郵件沒錯。”
賀不疑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