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羅豐不知澗風心中所想,還真以為他覺得自己配不上自家,于是開口笑道:“賢侄莫要自輕自賤,憑事實而論,賢侄的能力莫說在年輕一輩,就是和我們這些掌門相比也不相上下。”
容虛也以為澗風是擔憂齊大非偶,怕誤了自己徒弟的好姻緣,也出面道:“澗風你莫要多慮,雪掌門最是和善之人,不會以勢欺人。更何況你是我親傳大弟子,說不好聽些同我親生子也無異,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連師父都這麼說,澗風眼看自己若不将事實說出,這件事情就沒辦法交代了,他隻得将深埋于心底多年的感情告訴容虛:“并非弟子妄自菲薄……是弟子心中記挂旁人,對不住雪師妹……”
此言一出,容虛和雪羅生二人面面相觑,在場的人無不震驚,除了龍一天。
龍一天見他師父臉上驚訝的表情,真不亞于一個老師得知自己班上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竟然背着自己偷偷戀愛。他很理解容虛此刻的心裡想的是什麼,雖然穹遙派并不禁止弟子結道侶,但是對于像澗風這樣的優秀弟子,容虛大概想不到他竟然除了刻苦修行之外,還有心思談戀愛?
穹遙派的弟子也從一開始的震驚,慢慢一個個都竊竊私語起來,大家紛紛猜測那個大師兄記挂的人是誰,到底是哪家仙子比雪千頌還出衆,讓自己大師兄牽腸挂肚的。
想來想去,修真界好像沒有這麼一位仙子,于是一弟子腦洞大開認為澗風記挂的不是仙子而是仙君。這麼一說,好像就能說通了,澗風好男風,自然看不上雪千頌了。
聽了自己同門的猜測,龍一天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難為他們如此豐富的想象力了,若是不知内情肯定不會這麼想。
按照龍一天的寫小說套路,雪羅豐肯定要拉下臉,至少罵上澗風一句“不識好歹”,而那位女神雪千頌小姐也會出面質問澗風的心上人是何人。
但這個場景不會按照他的套路來,雪羅豐在聽到澗風心中有别人之後,先是流露出些許失望,而後帶着長輩和藹的笑容對澗風說:“我竟不知賢侄你心中有旁人,此事倒是我唐突了。”
他說完之後,雪千頌也走到澗風面前表示,這事兒她不知内情,所以才魯莽來此,好像并沒有将澗風駁了自己面子的事兒放在心上。
容虛和澗風還沒來得及表達自己的歉意,這父女二人就要離開。容虛心裡有愧,想多留他們一會兒,雪羅豐借口自己門派事務繁忙,婉拒了容虛的好意。
這場在龍一天看來本應該很精彩的一幕,就這樣平平靜靜地結束了。他很不理解雪羅豐的腦回路,即便這事兒放在一個普通人身上,恐怕也沒這麼輕易結束吧。
難不成雪羅豐隻是表面不計較,背地裡憋着打算使壞?他那顆富于想象的腦袋還沒來得及想象一些情節,他的那些同門師兄弟們就紛紛圍了上來。
“龍師弟,你是怎麼看出來大師兄好男風的啊?”經過這兩件事兒,這些不知内情的同門們對龍一天的眼光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龍一天雖看見澗風就莫名反感,但他也不能平白給人家編造無中生有的事兒,他搖了搖頭道:“沒有的事兒,大師兄不好男風。”
“哎呀,修真界好男風又不是什麼低人一等的事兒,你就别替大師兄瞞着了,他連雪千頌這樣的女子都看不上,就更看不上别的仙子了。”一個同門笑着說道。
龍一天沒辦法把真相告訴他們,免得這些人去開莫麗蘇的玩笑,隻能不耐煩地說:“别的仙子也不一定比雪千頌差,大師兄人家沒那麼膚淺。”
怕和這些人糾纏,他索性就離開這裡,臨走之際還說了句:“輸的靈石别忘了啊。”
眼看龍一天就要離開,一個同門匆匆跑過去喊住了他:“龍師弟,我有事相求。”
既然不是八卦澗風的事兒,龍一天還是停下來問他要自己幫什麼。
那個同門有些不好意思地将他拉到一邊,跟他說幾日後他們徑陽宗有個娛樂比賽,他讓龍一天幫自己看看怎麼押注才能赢。
還真把自己當賭神了,龍一天沒好氣地說了句:“我不知道,你若是再問我就把你賭靈石的事兒告訴師父。”
他說完就給了同門一個離去的背影,氣得那同門在原地埋怨着:“真是的,隻許你自己賭靈石發财,卻不告訴我們法子,真是太小氣了!”
容虛見門下弟子都已紛紛離去,隻留下澗風一人還站在原地,忍不住問他:“你不去完成為師交代你的事兒,還杵在這裡幹什麼?”
澗風低頭回道:“徒弟覺得對不住師父,心裡有愧,不敢擅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