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予息幫自己調養身體的時候,莫麗蘇腦中忍不住浮現出相似的場景,當初就是自己師父耗費那麼多精力将自己救回來的。
自己師父和屠予息不同,屠予息不論他是不是場景男主,他都是因師祖生湘的原因才如此對待自己,沒有師祖臨死前做的那件事,他對自己和對其它普通芸芸衆生也沒什麼不同。
她的師父好像很關愛門中的每個弟子,即便遇險的不是自己,是其它同門,她師父容虛也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她師父本來就是一個很好的人,不論是對誰。
她也說不清,自己喜歡的是像屠予息這樣的偏愛,還是喜歡像師父容虛這樣的博愛,對她來說,不論對方是偏愛還是博愛,隻要真心實意地對待自己,那她就會将對方放在心上。
若是在自己青春年少的時候,她會想要偏愛,但後來現實告訴自己,心有博愛之人更難得,現實中比比皆是斤斤計較、精緻利己的人,能有幾個心懷大愛?
她心裡正感歎着人間真情難得時,她看到儀軒匆匆進來,她正想着站起來問候人家時,卻看到人家直接無視了自己,對着自己對面的屠予息行禮道:“魔尊大人,有位大妖仰慕您很久了,不遠千裡過來想要見您一面。”
屠予息被掃了興緻,很不耐煩地回道:“他仰慕我,我就得去見他嗎?不去!”
見屠予息如此任性,儀軒隻得将實情告知:“不是我們非要勞煩魔尊大人您,隻是這大妖能力十分了得,若是他鬧騰起來我們怕降不住他。”
莫麗蘇聽罷,覺得自己好歹住在人家的地盤,如今人家有求于人,自己不管不顧未免也太冷漠,于是對屠予息說道:“既然儀軒道長這麼說了,你還是過去看看吧。”
“行啊,隻要姐姐你過去我也過去。”屠予息耍賴皮地說道。
“天啊,我這是長了條尾巴嗎?非要我過去才去。”莫麗蘇在心中吐槽道,上了年紀的她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時時刻刻非要黏一起的熾熱情感。
當着儀軒的面兒,莫麗蘇也不好意思說他,隻能勉強出一個笑容道:“好,我去。”
儀軒領着他們來到會客之處,戊軒子正被倉鸠紮了心窩子,看到自己師妹等人過來一時還沒有從悲涼的心境中走出來,倒是倉鸠一看到屠予息,立刻跪在地上,激動道:“鄙妖倉鸠,仰慕魔尊大人已久,如今能見上魔尊大人一面,妖生有幸,妖生有幸。妖魔苦仙門已久,如今魔尊大人重現于世,乃救我們妖魔于水火之中。”
莫麗蘇看着那個叫倉鸠的妖,長得還算不錯,是個标志成熟男子的模樣,隻是有個鷹鈎鼻,整張臉看起來鳥裡鳥氣。
見自己老大跪下來,倉鸠後面那些小妖們也不得不跟着跪下。有些道行淺顯的小妖,見屠予息青春少年模樣,忍不住心裡納悶:在妖魔界類同神祇的屠予息竟然不是他們想的那般威風凜凜?
倉鸠也沒見過屠予息,但他可不看屠予息的模樣,他作為一隻大妖,可以用妖氣感應對方的實力,他不需怎樣細探就已經感受到屠予息駭人的力量。
屠予息見慣了别人對自己的恭維,倉鸠說了那麼一堆話,也隻是淡淡地回他:“别說這些沒用的,本座不管仙門妖魔還是凡人,隻要他求強鄙弱,自己不斷強大,本座都會庇佑他。”
倉鸠不太明白屠予息的話,他以為他們妖魔奉屠予息為尊,那麼屠予息就會替他們出氣,收拾那些道貌岸然的修仙者。
“可是……魔尊大人,仙門欺妖太甚,我們都盼着您老人家出面收拾他們,替我們出這麼多年來積在心中的一口惡氣呢。”倉鸠又磕了個頭,直起身子道。
這回沒等屠予息說話,回過神的戊軒子就按捺不住,指着倉鸠罵道:“你這老鳥少惡人先告狀了!什麼叫我們仙門欺妖太甚,分明是你們作惡多端,我們隻是替天行道罷了。”
“替天行道?”聽到這四個字,屠予息忍不住冷笑一聲:“什麼叫替天行道?你以為生湘那個蠢貨所行之道,就是真正的天道嗎?不要将自以為是的天道,當作真正的天道。天道是什麼?爾等凡人根本不知。”
倉鸠看到了機會,急忙上來拍屠予息的馬屁:“魔尊大人境界之高令我等望塵莫及,鄙妖愚鈍,還望魔尊明示提點。”
屠予息笑了一下,背着手道:“本座實話告訴你們,你們所惡的貧窮、病痛、戰争……等等一切消極之事,也是神明所創,你們口中的神,也是你們口中的魔,神魔本就一體。而這些消極之事,隻有聽從本座,方才可以避免。”
他轉而又走到戊軒子面前,繼續道:“本座知道你們修仙者窮極畢生都在追求長生不老,可是你們知不知道,真正阻礙你們這條追求之路的,就是你們那僞善的師祖。他創造了生死輪回,隻要有生便會有死,他騙了你們,他的那一套從來沒辦法避免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