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情,你且說與本座。”屠予息收起臉上的笑意,轉身對倉鸠說道。
倉鸠見屠予息目光轉向自己的瞬間,他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消失殆盡,這簡直判若兩人嘛。
他打了個寒顫,深吸一口氣,将自己想要說的事情說出來:“魔尊在此,我等妖魔漸漸就會慕名而來,隻是不知魔尊打算何時領着我們這些妖魔蕩平修真界?讓這四界生靈皆臣服于魔尊。”
倉鸠這話一出,在場全瀾派的人都不禁面面相觑,當初戊軒子要複活屠予息,他們隻是寄希望于自家門派成為修真界的翹楚,一報曾經羞辱之仇,好揚眉吐氣一番。可蕩平整個修真界也并非他們所願,有些人的親友不在全瀾派也在别的門派。
這好比有人當街給自己一巴掌,自己想的隻是将這一巴掌還回去,并未想奪走對方的性命。
全瀾派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戊軒子,想讓自家掌門出面說幾句話。
戊軒子也不是恨得非要将修真界的其他門派都鏟平,看到門下弟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心中會意,倉鸠說完之後,便對屠予息說道:“魔尊不是說過,不管是仙是魔,隻要肯跟随魔尊,那便是自己人,魔尊不會出爾反爾吧。”
倉鸠的話不僅讓戊軒子緊張起來,也讓莫麗蘇神經緊繃,她接着戊軒子的話,反問屠予息道:“你不是答應過我,要放過我師父,不會去尋穹遙派的麻煩嗎?”
看到莫麗蘇瞬間着急的模樣,屠予息忙出言安慰她道:“姐姐你放心,我不會那麼做的。”
他話說到這裡,手臂往前一伸,莫麗蘇看到他們之前去集市上高價買的破鐵牌,懸浮于他的掌心之上。
這個時候他拿出這破玩意兒幹什麼?莫麗蘇不解地看着那個東西。
屠予息看向衆魔,問他們道:“爾等可知這是何物?”
倉颉等妖魔往前走了幾步,但卻不敢近屠予息的身,他們仔細端詳了一陣,一個個都搖着頭,表示自己不知。
“魔尊,我等孤陋寡聞,并不知這是何物。”倉鸠撓着頭回道。
屠予息露出得意的笑容,伸出的那隻手一攥,鐵牌就消失不見了,他将手背到身後道:“爾等年歲尚淺,不認識這等神物也是情理之中。當年水神共工怒撞不周山,作為天柱的不周山斷裂後,天地皆裂,災禍四起。娲皇憐憫她所造出的生靈,煉五色石以補天,砍龜四足以作天柱,這才有了這世間的安甯。但娲皇補天之後,又将剩餘的五色石煉出了剛剛本座手中那神物,此物與補天之石同出一源,若本座将此物抛于當年天裂之處,那補天的五色石将悉數落下,災禍會重新來臨。”
搞了半天,自己以為的那塊破鐵牌子竟然這麼有來頭,莫麗蘇細想了當初自己領着屠予息在集市上的種種經過,也難怪屠予息隻對這個不起眼的玩意兒感興趣。
莫麗蘇對屠予息後面說的什麼“災禍四起”并不怎麼在意。對她來說,這不是屬于她的世界,這個世界有沒有災禍降臨,她并不關心,隻要在她任務完成之後降臨就行,而什麼時候降臨滅世之災,主動權在屠予息手中。
“可是,魔尊你這麼做不會惹怒女娲娘娘嗎?雖說女娲娘娘等神明已經不怎麼管這凡間之事,可當初畢竟是女娲娘娘補的天啊。”倉鸠反問道。
莫麗蘇自己不在意,可是其他人和妖魔卻極其恐懼此事,倉鸠不敢追問屠予息這麼做的目的,隻能委婉地擡出女娲的名頭,來阻止他的瘋狂舉動。
“神明向來視這凡間的生靈如草芥,隻不過是凡間的生靈自作多情,誤以為神明多看重自己似的。娲皇曾對本座和師兄生湘說過,若這世間生靈繼續愚昧不向好,那麼滅了也無妨,大不了重新再造就是。”屠予息冷笑着說道。
此言一出,周圍人和妖魔皆都啞然,他們皆沒有見過創世之神,而屠予息為女娲骨血所造,自然沒有不信他的道理。
“難道魔尊複活隻是為了給這世間降臨災禍嗎?”戊軒子這下可真的慌了,若早知道屠予息是這麼個打算,那她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是,也不是。生湘已死,神明冷漠,當滅世的災禍降臨時,唯有我屠予息才能庇佑各位,所以各位也别操旁的心思了,專注提升自我便是……”
屠予息說到這裡,突然喟然長歎一聲,接着道:“想本座與師兄為各自所堅守之道鬥争許久,至今都沒分出個勝負來。後來本座算是明白了,若讓凡人自己個兒醒悟恐怕很難,不如就讓他們災禍臨頭,本座再出手救了他們,他們就該明白應該信誰,這麼一來,生湘他就必輸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