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虛擡着頭對屠予息道:“别人不知,我卻知曉魔尊并非嗜殺成性,隻是像我們這些修道之人,個人生死已并非自己所求。”
話說到這裡,雪羅豐也出言道:“沒錯,我等受生湘老祖教誨,自是以世間大愛為畢生所求,魔尊所說的長生,我等并不感興趣。”他這話一出,附和之聲又是一片。
看來這些修仙的也都并非一些道貌岸然之徒,莫麗蘇看着那些附和之人心想。
這時,儀軒匆匆忙忙跑到戊軒子身邊,将一個符咒交到她手中,并道:“我剛剛用‘萬生咒’找到了師父臨終前留給師姐你的‘留影符’,師姐你不是一直想找師父臨終前的‘留影符’嗎?現在咱們找到了。”
戊軒子心中一陣激動,這其中固然有對自己師父的尊敬,另一方面她始終不解為何師父要将屠予息的血用“溶血珠”保存起來,難道真的是為了留後手讓真個修真界對芝興宗有所忌憚?
她想證明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秉承師志,而不是自己擅自做主,這或許可以令她得到片刻心安,不至于令自己沉在某種消極的情緒之中。
她将“留影符”拿過來,自己和儀軒偷偷遠離人群,來到全瀾派的一處背人之地,然後将符咒解開。
符咒解開的刹那,她師父生前的影像出現在她面前,符咒中她的師父一看就是受傷很嚴重的模樣,她幾乎是在強撐的狀态之下留下了這道符。
“戊軒,如今為師自感大限将至,特将一重要發現告知于你。屠予息乃是創世之神娲皇骨血所造,若非其自願,則不死不滅,修真界衆人誤以為将其存世最後之血銷毀他便不能複活,但實情并非如此。屠予息之血亦如其本人,無法消散,無論怎樣它都會重現于世,但為師發現,若是将其血封在‘溶血珠’之中,則屠予息将斷無複活的可能。修真界乃至整個世間的安危如今為師皆托付于你,勿要遺忘……”
她師父話說到這裡便已溘然長逝,戊軒子看完這道符咒後退兩步,幾乎不曾倒在儀軒的懷中。難道這就是她師父為何将屠予息之血留在“溶血珠”中的真正原因嗎?
“師姐,你沒事兒吧?”雖然看到這個結果儀軒亦感到十分意外,但她出于同戊軒子的情誼,并沒有半點責怪自己師姐的意思,反倒是看到師姐身.子癱.軟,趕忙過來攙扶。
“錯了,一切都錯了!”戊軒子此刻的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趁儀軒不留神,她突然跪在粗糙地上,擡頭對着天空喊道:“師父!你為什麼不能早點告訴我,若是早些告訴我,我也不必在歧途上越走越遠。”
儀軒見此一邊試圖将戊軒子從跪着的地面上拉起來,一邊還得安慰自己的師姐道:“師姐,此事機緣巧合也完全賴不到師姐你頭上呀。”
戊軒子卻是搖頭回道:“雖是機緣巧合,但我擅自做主忤逆師父遺志,我已經不配再當全瀾派的掌門,也無顔面對師父……”
“師姐何出此言!師姐做這一切也是為了全瀾派和芝興宗,怎麼就不配當掌門了?”儀軒雖不支持戊軒子以複活屠予息的方法來振興宗門,但她深知自己師姐從未有過半點私心。
戊軒子沒有接自己師妹的話,她将“溶血珠”和“萬生咒”交到儀軒手中,并叮囑道:“師妹,你把它們悄悄交給容虛掌門,莫要讓旁人知曉此事。”
儀軒心中明白自己師姐已經下定決心要封印屠予息,遂點頭答應下來。
戊軒子踉踉跄跄地站起來,她催促儀軒去給容虛送東西,而她自己卻站在原地沒有行動。
儀軒自知封印之事耽擱不得,戊軒子催她,她也沒多想隻顧揣着兩件宗門至寶往前走。
剛走了沒兩步,她就聽到身後有什麼東西倒在地上,發出很悶的聲音,她回頭一看,竟然看到剛剛站起來的師姐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儀軒驚呼一聲,顧不得送東西,匆匆忙忙跑回到戊軒子身邊。
“師姐,師姐你……你怎麼了?”儀軒蹲下來将戊軒子的上半身抱在自己懷中,她看到戊軒子七竅流血,吓得說不出話來。
戊軒子斷斷續續地對她說道:“師妹……我已經……犯下彌天大錯,如今……唯有自裁……方可謝罪,我死之後,你切記……師父遺願……”她話說到這裡便閉上了她自己流血的雙目。
儀軒抱着戊軒子的屍體痛哭一陣之後,方才放下自己師姐的屍身。
她自知送東西的事兒耽擱不得,顧不上掩埋自己師姐的屍體,隻得匆匆下了一個結界護住戊軒子的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