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祁越壓着性子,他不耐的看了一眼劉思遠,随即發出一聲嗤笑:“你都沒有死在醫院,我從派出所出來,不是很正常嗎?”
說完,似乎嫌話語不夠戳人,顧祁越繼續:“怎麼,被我打進醫院是很光榮的事嗎?劉思遠你不行啊,年紀輕輕人就這麼虛,以後直接管你叫劉小虛算了。”
男人之間總是非常在意虛不虛的事。
劉思遠自然也是,他原本上揚的嘴角瞬間掉了下來,也不再幸災樂禍了,而是一雙眼睛仿佛冒火般直直盯着顧祁越,恨恨的從嘴裡擠出話:“顧祁越,你有病吧,那麼多人不打,偏偏總盯着我一個!”
算上這次被顧祁越打得吐血進了醫院,劉思遠已經被他連着打了五、六次,每次都是說不了兩句話就被狠揍一頓。
連個原因都沒有,劉思遠也曾不服氣的問過顧祁越,結果這家夥隻說看見他就手癢……
讓劉思遠也被打出了火氣,這次一定要讓顧祁越好看。
不過,想到自家二姐,劉思遠怒氣稍降,他臉上挂上耐人尋味的神色,意有所指的說道:“還是說,其實你對我二姐劉思思有那個……”
顧祁越聽出劉思遠話裡的不懷好意,讓他捏緊了拳頭,原本想着暫避風頭的想法也維持不住了,現在隻想讓劉思遠再去醫院多住一段時間,順便洗洗那張臭嘴:“既然嘴裡噴糞,那就别要了吧!”
說完,人就要上前揮舞拳頭,隻是還沒走幾步,衣角就被人拉住。
直到這個時候,顧祁越才想起來,膽小的沈朝朝還在呢!
“顧祁越,别…别打架…那邊有人!”
沈朝朝被高大的顧祁越遮擋,再加上她習慣性瑟縮躲避,其他人都沒有發現她的存在,反而被她發現了異常。
就在前方轉角的位置,不時冒出兩個人探出上半身,偷偷摸摸盯着這邊,手臂上戴着紅色的袖章十分顯眼。
雖然以前的沈朝朝不曾外出,但她也聽父親提過外面的局勢。
知道有着紅小衛士!
而顧祁越在聽到沈朝朝的提醒以後,立即發現了貓膩,轉瞬之間就猜到了劉思遠這個孫子是在給他下套呢!
比起派出所,革尾會更加肆無忌憚,尤其劉思遠還是個紅小衛士。
劉思遠不知道顧祁越為什麼總是打他。
其實很簡單,就是看不慣。
那些厲害的知識分子不應該被這樣對待!
劉思遠作為領頭的紅小衛士,不止出聲辱罵,甚至還動手毆打,把人折磨的絕望自殺……
顧祁越幼年跟着搞科研的舅舅生活過一段時間,舅舅家不止房子大,還有着整整擺放一面牆的書籍,隻要不損壞就能随意觀看,也正是這段經曆開啟了他對機械的熱愛。
也曾雙眼放光的立下豪言壯語。
隻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堅持就能成功,還有着其他不可抗力,顧祁越從小不止頭腦聰明,連體能也是十分優秀,成為被顧景林最看重的孫輩。
勢必要将他培養出來!
于是,以‘為你好’為由變成拴在脖子上的枷鎖,期待培養出乖巧聽話的木偶。
最好遵循早已規定好的計劃完成剩餘人生。
這讓顧祁越無法接受,但隻要表現出抗拒,就會遭遇鞭打和關禁閉的棍棒教育,企圖一遍遍的洗腦讓他妥協…而在這樣的高壓對待下,顧祁越沒有妥協,反而養出了一身的反骨。
哪怕傷痕累累又何妨。
打得越狠,他就越狂。
直到成為軍中最厲害的刺頭,直到沒人再打得過他,直到……
最後,還是王彩霞發現了不對勁,嚴詞斥責顧景林的強橫手腕用在了家人身上,以後不要再以任何理由要求顧祁越前來探望,等到知道錯誤再說其他。
從此開始分居生活。
可惜,發現的太晚了,當初那個認真的小小少年,已經回不來了。
現在的顧祁越主打一個悠閑散漫。
缺錢就去黑市接幾個維修單子,剩下的日子就是無所事事,對于這樣平淡的生活,他沒有覺得愉悅、也沒有難過,隻是就這麼活吧!
但是,對于劉思遠這種以折磨他人為樂的家夥,顧祁越是見一次打一次。
現在知道劉思遠主動設套,顧祁越自然不會輕易踩下,他收斂了脾氣,突然朝着劉思遠笑了笑,臉上帶着幾分不懷好意:“打你會髒了我的手,以後輕易别出門,小心被人套了麻袋。”
說完,也沒再理會跳梁小醜,直接領着沈朝朝離開。
剩下劉思遠站在原地看着顧祁越離去的背影,臉色難看,雖然剛剛那話沒有明說,但聽着就是這事沒完。
顧祁越這個該死的家夥!
以後肯定準備背後打悶棍。
“早就跟你說了,顧祁越不是一般人,你不可能拿捏他…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出的爛主意,也許我已經嫁進顧家了,而不是眼睜睜看着顧祁越娶别的女人!”
等到顧祁越和沈朝朝的身影消失,從牆壁陰影處走出一個梳着辮子的女人。
清秀的臉上滿是埋怨,讓劉思遠側目看了一眼,眼中滿是嫌惡,盡管他剛剛拿劉思思膈應顧祁越,但就事論事,劉思思這種倒貼的女人最不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