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盈沒多想:“沒事兒沒事兒,聰聰說的有道理。”
陳春桃不想多聊,“那什麼你們逛,我就先帶聰聰回家了。”
陳盈:“嗯嗯,下次再聊啊。聰聰拜拜~”
待陳春桃和聰聰背影遠去,陳盈還在不停的誇贊聰聰這孩子真可愛,跟着出門不吵不鬧的,甚至說到了“春桃妹妹和妹夫的孩子肯定會更好看的”。
一直沒說話的章澤朗沉聲開口:“陳盈,你少和陳春桃接觸。她心術不正……”
陳盈臉上的笑容瞬間沒了,回頭鄭重其事的打斷他的話:“章澤朗,我和春桃妹妹一起長大,她是什麼人我最清楚不過了。不用你來跟我說這些。明明春桃妹妹和聞野是兩情相悅的,在你們眼中就成春桃妹妹有意勾搭了。”
“誰不想過得好?聞家有錢還成他們家的錯了?真搞笑。”
陳盈脾氣很好,兩人結婚後,章澤朗這是第一次見她生氣。肉乎乎的臉蛋是嚴肅的表情,嘴角壓平,眼裡充斥着失望。她以為章澤朗和旁人不同,不會因為一些表象就惡意揣測他人。
原來是她太天真了。
“你去買自行車吧,我在外面等你。”陳盈氣惱的把錢票塞給他,轉身就離開了。
章澤朗來不及挽留,望着她遠去的背影微微蹙眉: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陳春桃那話沒别的意思?
*
回家路上的陳春桃絲毫不知男女主因為她吵起來了,走進大院時,已經是十一點多了。
“唷,春桃,又買這麼多東西啊。每隔幾天就見你大包小包的拎回來,怕也就聞家那條件能經得住你霍霍了。”住對面的葛大芬陰陽怪氣的說道。
“聞野不着調就算了,你在别人家當兒媳婦不想着伺候公婆,光顧着享受怎麼能行啊。”
趁陳春桃沒反應過來,葛大芬就湊上來扒拉袋子,見是嶄新布料和成衣渾濁眼珠子都冒精光了,驚呼不已:“我嘞個乖乖,買這麼多!這得花多少錢啊。”
那唾沫星子四處飛濺,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口臭味兒。
陳春桃屏住呼吸,拽過袋子:“我的錢我愛怎麼花就怎麼花,聞野都沒管我,用得着你來說我?葛大娘,聽說你兒子前前後後相看了近二十個女孩子,都沒成功呐。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葛大芬老臉一拉,又把袋子扯了回去:“還能是什麼原因,這些女的沒眼光,嫌我家窮呗。要我家有聞家那麼有錢,這些勢利眼早就撲上來了。春桃,你說是不是?”
陳春桃哪聽不懂她的話裡意思,微笑着殺人誅心:“就算你兒子有數不清的錢,我也瞧不上。就那矮冬瓜的挫樣,滿臉膿包痘,看一眼我都怕做噩夢。”
“對了,你嘴好臭,離我遠點。”
說完用力一拽,拉着聰聰後退了一小步。
她一般不用相貌來攻擊人,但她說的不是人,那就無所謂咯。
葛大芬一家在大院幾乎是家家避之,葛大芬邋遢潑辣不講理,愛占各種小便宜;她兒子汪柱快三十了還沒成家,膽大色心,經常肆無忌憚的坐在門口盯着大院進進出出的女性。
上到五六十老太,下到幾歲女童。
被說教了也不改。
汪叔是這家裡唯一的正常人,在機械廠裡還是個小領導。要不然汪家也沒資格住進這大院裡。
事關她寶貝大兒子,葛大芬一聽還了得,裝作被推到在地的模樣。腿一岔手一拍,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叫嚷。
“哎喲,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被一個小丫頭片子這樣欺負,要死了。我不活了啊我,就算你們聞家再有權有勢,也不能讓一個小輩這樣辱罵我這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子啊……”
演得怪賣力的,眼淚鼻涕該有的一樣沒少。
在屋裡做飯的王金霞聽了全過程,抽空出來笑着戳破:“葛大芬,又擱這兒訛人呢?咋,瞧上人春桃手裡的布料了?要點臉吧你。”
葛大芬佝偻的身子一僵,“姓王的,你少在哪兒胡說八道!”
王金霞冷笑:“那你把這些年從我家拿走的東西還給我。”
葛大芬支支吾吾的狡辯:“那都是你們自願給我的,現在又要回去,沒這道理啊。”
王金霞看着她就心煩,對陳春桃語氣緩和不少:“春桃,你甭搭理葛大芬,她就是你越說她越起勁兒,有問題你直接找你公婆就行。”
這死老婆子,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不過好在有聞家在大院鎮壓着,葛大芬翻不起大的風浪。
閑言碎語陳春桃聽得太多了,傷不了她分毫,“嗯,我知道的,王嬸子。”她沒再看地上還在哭嚎的葛大芬,牽着聰聰回家了。
葛大芬是鐵了心想占點好處,愣是在冰冷的青石闆上坐了大半個小時。大嗓門吼的嘶啞尖銳,像是指甲在木闆上來回抓動的刺撓聲。
大院各家回來吃飯的人,都已見怪不怪。在知道她這回惦記的是聞家新進門的二兒媳後,紛紛幸災樂禍的等着看好戲了。
這誰不知道,聞野連他爸媽的話都不聽,打架的混混威名在外。他對這好不容易娶回家的漂亮媳婦兒隻差是捧在手心、含在口中,生怕是受了一丁點委屈。
要是知曉他媳婦兒被葛大芬欺負了,啧……
幹完活兒餓着肚子急匆匆回家的汪柱,沒空關心葛大芬在幹什麼。翻遍廚房沒找到能吃的,不悅的沖出來叫嚷:“媽,你沒做飯?想要餓死我啊。算了,你給我點錢,我去外面吃。”
葛大芬見到兒子,頓時來了精神氣兒,“柱子,你媽我被陳春桃那小騷貨罵了。我不就是說了幾句實話,她居然敢推我!我的老腰好痛,一定是傷着了,聞家簡直是太過分了,讓他們賠錢!”
“誰?”汪柱一米六的水桶身闆僵硬住,後背發涼,“陳春桃?媽,你去惹她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