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桃自小因為長得好看,很容易接受到來自周圍人各種各樣的情緒和情感。見得多了,她就可以很輕易的分辨出别人對她的善惡意。
而眼前這位初次見面的女同志,似乎對她有點微妙的意見。
想到錢蜜蜜方才提及到的往事,她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看來聞野桃花運還挺好的嘛,這高中至少都畢業四五年了,還有人惦記着呢。
她餘光瞥向一旁貌似一無所知的林平,據聞野說他喜歡這位錢蜜蜜同志有好幾年了,那豈不是成了絕世大冤種?
啧,這事不好辦呐。
陳春桃佯裝沒聽懂的樣子,笑語盈盈的說:“你好呀。我和聞野聽林平提起過你好多次了,沒想到其中還有這般巧合。聞野知道了,肯定會為你們的緣分開心的。”
林平不愛學習,成績極差,初中都差點沒能畢業。他很果斷,拿到初中畢業證就沒去吃高中的苦了。
而聞野在學校獨來獨往慣了,從不關心班上有哪些人。兩年下來,班上同學都沒認完。自然不會跟林平說班上有誰誰了。
錢蜜蜜臉色僵硬了一瞬,很快恢複正常:“春桃,你誤會了。我和林平現在還隻是朋友呢。”她關心問道:“聞野呢,怎麼你出門是林平載你呀?這讓熟人看到了不太好,誤會了怎麼辦?”
語氣透露出擔憂和焦慮,任誰聽了都會覺得她隻是出于禮貌和好心的關心。
苦苦追求了錢蜜蜜快有三個月的林平,在聽到這句“我們隻是朋友”後有些破防自閉了。他以為,在蜜蜜心裡他是和别人不同的,沒想着輕飄飄的朋友二字就打發了。
不過這話涉及到野哥,他壓着内心的失落,不滿的嚷嚷着:“什麼誤會啊,我和嫂子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他們亂想。心髒的人看什麼都是髒的。”
這一罵,不小心把錢蜜蜜也罵了進去。
偏偏林平小心髒受了傷,壓根沒察覺到這一點。
陳春桃沒忍住噗嗤笑出聲,“對啊,聞野不在家,是林平好心載我一段路的。錢蜜蜜同志,你千萬别想多了哦。”
錢蜜蜜面露委屈,可憐巴巴的小聲解釋:“我沒有多想,隻是怕你們被有心人誤會了。聞野脾氣不好,性子傲慢,要是不小心聽到這些流言蜚語,我怕他會一時控制不住脾氣傷害你的。陳春桃同志,我沒有别的意思的,我也是怕你和聞野相處沒多久,還沒能真正了解他。”
“你長得這般好看,難道聞野會那麼着急的娶你回家。”
林平在感情一事上是個小白,但他智商情商沒問題,聽着這段話感覺有點怪怪的。閱曆頗少的他,又分辨不出來究竟是哪兒有問題後就沒多想,反倒是認為自己想太多。
“蜜蜜你放心吧,我野哥和嫂子感情可好了,才不可能會因為這種小事吵架的,更别說控制不住脾氣傷害嫂子了。而且就算吵架了,那肯定也是野哥先給嫂子低頭道歉的。”他大大咧咧的安慰着。
心裡還感慨着,不愧是他喜歡的女孩子,就是這般的善良單純。不用陳春桃出口,神經粗大條的林平就已經暗戳戳的搞定了一切。
錢蜜蜜在心裡暗罵了一頓該死的林平,腦子不好就别說話了,說這些多話是想氣死她嗎!!!
服了這個蠢貨了。
錢蜜蜜嘴角扯起一抹僵硬的微笑:“是、是嘛。沒想到聞野結婚跟變了個人似的,挺好的。”
林平認同的點點頭:“确實,我也感覺野哥變了。變得顧家了,哈哈哈哈。每天一到點就馬不停蹄的回家……”
錢蜜蜜不想再聽這些,語氣有些不耐煩的打斷:“陳春桃同志,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陳春桃好戲看得正起勁兒,聞言輕眨眼睫,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不答反說:“林平,這一路謝謝你了啊。你們接着聊,前面應該沒多遠了,我走着過去就可以。”
林平看了看錢蜜蜜,又看了看陳春桃,說:“也行。嫂子你沿着這條路直走,第一個路口再拐個彎兒就到了。”
雖說剛被傷了心,但年輕人精力旺盛,幾分鐘就自我調節好了。喜歡一個人,不可能被幾句話就打倒了。
陳春桃沒管身後的兩人會說些什麼,按照林平指的路線走了一會兒就到了縣教育局大樓外面。
大門外還設有保安亭。
在保安亭站崗的中年大叔見着陌生人靠近,上前詢問:“同志你好,請問你找哪位?”
陳春桃面色自若的回答:“我找姚秀年,麻煩大叔幫我喊一聲。就說我是陳春桃。”
“好的,你稍等。”
太陽有些曬,陳春桃躲在一邊的樹蔭下乘涼。沒過一會兒,就遠遠見着姚秀年從裡面走出來,她起身擡手喊道:“媽。”
姚秀年露出笑容:“春桃,你來了啊。走吧,我帶你進去。”
站崗的大叔一臉驚訝,多嘴問:“姚主任,這是你閨女啊?長得真俊。”以前沒聽說姚主任還有個這麼漂亮的女兒啊。
姚秀年掩唇笑着說:“我就倆兒子,哪有閨女啊。春桃是我小兒媳婦啦。”
随意寒暄了兩句,姚秀年就帶着陳春桃進了大樓,邊走邊介紹這裡的布局以及講述那份工作的大緻内容。她在這裡幹了幾十年,才做到今天的位置——人事科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