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耽誤,就直接來了這裡。
“走吧,先去吃個飯。你現在在這裡也隻有幹等着。”陳春桃徑直往外走去,也不管身後的人會不會跟上來。
陳盈望了望眼前的教育局大樓,面露遲疑,不知是要在這裡等着,還是聽春桃妹妹的話先去吃飯。
衛大叔嫌棄的搖搖頭,探出頭提醒道:“大閨女,你就聽陳同志的吧。領導最快都要一個小時才回來。”這閨女腦子真是一點都不知道變通啊,聽陳同志的話哪有差的喲。
陳盈攥緊衣角,咬咬牙還是跑着追了上去。
陳春桃不會委屈自己,也不會讓旁人白占便宜。她交了錢和票,要了一碗排骨蘿蔔湯和一份米飯,問後面的人:“你帶錢和票了嗎?”
陳盈忙說:“帶了帶了,我自己買就好。”
午飯吃的心不在焉,又不想打擾春桃妹妹吃飯,忍着等到她放下筷子才迫切的詢問:“春桃妹妹,劉老師的事情你能幫上忙嗎?我不懂要去向誰求助,來教育局問都還是大隊長一怒之下說出來的。”
見陳春桃沒說話,她靈機一動,從兜裡摸出來一疊面值不一的錢,“我可以給你錢的,就當是報酬,好嗎?劉老師是我的恩人,我不想她再一次失望了……”
陳春桃淺淺打了個嗝兒,沒看這些錢一眼。她愛錢沒錯,但不是上面錢都要的。
“陳盈,你在幻想什麼呢?我去那裡工作不到五天,我哪來這麼大的臉找人幫你忙。你求人前先動動腦子行嗎?”
不是,這位真的是小說女主嗎?還是說她有另一個叫陳盈的親戚,隻是她一直都不知道?
“還有,這種事歸哪個部門管,别說你不知道了,我也不知道。等着吧。”具體還得等她媽姚秀年吃完飯回來後問一問,所以現在着急的确沒用。
陳盈面色失落的低下頭,語氣彷徨無助:“那,那我該去找誰啊?劉老師……”
她咬着唇瓣,臉上寫滿了焦灼和理想主義的天真。
片刻後,陳盈下定了某個決心,猛地擡頭感激的說:“春桃妹妹對不起啊,是我太沖動給你添麻煩了。不能白來縣城一趟,我想早點去門口等着,我還是想試試。”
說着就要起身離開。
陳春桃滿腦子問号:???聽不懂人話?
陳春桃一把拽住她,語氣兇巴巴的說:“外面熱死人的溫度還去等着,你是嫌命太長嗎?你坐下把你的飯先吃了,等領導回來後我再去問問。”
見這人一副急忙又要道歉的樣子,陳春桃先一步出聲打斷:“不過我提醒在先,我去問不是百分百成功,沒結果你别怪上我。把這些錢收回去,劉老師是你恩師,那我就是忘恩負義的小人咯?”
最後一句透露出一絲陰陽怪氣。
陳盈半點沒聽出,葡萄似的大眼睛瞪得溜圓,軟萌的包子臉認真的反駁:“不是,春桃妹妹你才不是!謝謝你啊。”
心裡感動壞了,她就說春桃妹妹是個頂頂好的人。外表看着高傲不好親近,實則是個熱心腸的大善人。不僅怕她曬到,還怕她餓着帶她來吃這裡吃飯。
比隻知道上工幹活的章澤朗都要貼心。
這一想,眼眶發紅,逐漸含上熱淚,望向陳春桃目光愈發熱切起來。
陳春桃被她看的渾身發麻,身體往後揚了揚,惡狠狠的威脅道:“陳盈,你敢哭一聲試試!”
她這些年不喜歡和陳盈走得近的原因之一,就是陳盈是個哭包。大事小事,好事壞事,都免不了一場哭泣。
而陳春桃非常讨厭哭,這是蠢人行為。哭就能改變現狀了嗎?有這精力和時間,還不如去思考解決問題的辦法。哭哭哭,福氣都被哭完了。
陳盈被吓得打了個嗝兒,硬生生擡起了小臉,倔強的沒敢讓眼淚掉下去。
姿勢僵硬的吃了幾口飯後,她顫巍巍的吱聲:“春桃妹妹,我快憋不住了,能擦下眼淚嗎?我保證我不會哭了。”
陳春桃深呼吸一口氣,撇過頭不想再看這蠢貨一眼。
再多說一句,她都怕被傳染了。
林山大隊。
房屋密集,家家戶戶升起了袅袅炊煙。
此時的章澤朗忙完了地裡的活兒,剛下工。回到家發現陳盈不在家,以為她還沒下工就去廚房準備做午飯。忽地發現棚子裡的自行車不見了,暗道不好。
見小妹從外面回來:“小月,家裡自行車呢?看到你嫂子去哪兒了嗎?”
想起昨晚陳盈提起的事情,頓感頭疼,她該不會是為了這事一個人去縣城了吧?
“不知道。”章小月舉起用桑葉包好的紅得發紫的桑葚,“哥,你吃桑葚不?我割豬草那會兒摘的。”
“你吃吧。”
章澤朗轉身去了大隊長家,路上碰到戴着草帽的李三叔。
李三叔本就是去章家的,趕忙叫住他:“小章啊,你嬸子上午忙忘了,讓我跟你說你媳婦兒去縣城了。說忙完就會回來的,叫你别擔心。”
章澤朗皺緊眉頭:“知道了李三叔,麻煩您跑這一趟了。”看來他猜的沒錯。
“小事兒。”
章澤朗猶豫了下,腳步一轉回了家。家裡還有兩個小的,容不得他這時候放下所有去縣城找陳盈。光天化日的,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蹲在門檻邊上的章小月,摸着餓癟的肚子撅起小嘴說:“哥,我餓了。嫂子去哪兒了啊?”
章澤朗闆着臉:“餓了不會去做飯?你都多大的人了還等着我和你嫂子每天回來給你們做飯。你嫂子有事要忙,下午可能才會回來。澤潤呢?又跑哪兒去了?中午了還不回家。”
章小月記事起就怕這個大哥,老實回答:“小弟上午和大黃他們抓魚去了,應該快回來了。”
章澤朗心累的捏了捏鼻梁,大步走向廚房做起三人的午飯,“章小月,别玩了,進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