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淩峙桀一躍而下,卻阻止了想跟着下來的昭昭和小白,“昭昭、小白,你們跟着水英伯伯去我房裡等着。水英,我可把兩小家夥托給你代為照顧了。他們倆要是出了什麼事,哼哼……”
“放心吧,有我陪着,能出什麼事兒。”水麒麟水英幻化成人形,一手牽着一個,打保票道,“保管你回來個個蹦蹦又跳跳的。”
淩峙桀又囑咐了幾句,才往“玄心殿”而去。
“好了,我先帶你們四處逛逛,再去峙桀的院落。”水英牽了兩小東西就開始了閑逛。
“水伯伯,他們好像對你都很恭敬啊,你在這兒地位很高嗎?”昭昭看着來來往往的人都對水英執手行禮,不免好奇地問道。
“哈哈哈哈。”水英得意的一陣狂笑,“那時當然,我可是天音閣開派祖師的坐騎。要不是祖師爺怕有人欺負他的後輩子孫把我留下做了鎮門神獸,現在怕是早跟着祖師爺飛升仙界了。”
“難怪了。”小白和昭昭明了的點點頭。
昭昭想當然的問道:“那是不是門内的弟子都能騎在你背上?”
“你小子胡說什麼呢。”水英雙眼一蹬,氣勢洶洶道,“連當今掌門玄明子都不敢騎我背上,那些後輩弟子哪個有那資格和膽子。”
昭昭眨眨大眼,不能理解的歪着頭看着他:“那公子為什麼就能騎你背上?”
“這個……”水英被昭昭的話問的胸口一悶。這,這要他怎麼解釋?難道要他向這兩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家夥承認自己論文、論武、論計謀都不是那個淩峙桀的對手?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早知今日,當初打死他也不去惹那小祖宗了,簡直比當年的祖師爺還可怕。“這個,你們家公子是個特例。對,特例。”
“特例!”小白若有所思、壞壞的笑看着急于轉變話題的水英,“不會是你根本就鬥不過我家公子,被公子整的慘兮兮吧。”
“誰說的,你别瞎猜。”水英心裡一怔,急忙堵住小白的嘴,強充好漢道,“特例懂吧?淩峙桀可是我一手抱大的,這叫投緣。投緣,知道吧。”
“是,是,投緣。”小白竊笑的裝懂。突然,他感到有人在扯他的衣服。回頭一看,昭昭正拉着他的衣角呢,“昭昭,你扯我衣服幹嗎呀?”
昭昭有些警惕的四下望望,擔心道:“我覺得有人在看我們。”
“這麼多人來來回回的,當然有人看啦。”小白溫柔的牽了他的手,安慰道,“這裡是公子的師門,又有水伯伯在,沒事兒的。”
“嗯。”昭昭扁扁小嘴,或許真是自己太小心了。
“好了,到了。”水英将小白和昭昭鈴入一棟四面環竹的院落,道,“這就是你們公子的院落‘竹韻軒’,裡面屋子很多,你們自己挑吧。”
水英帶着兩人自院東逛到院西,再從院南晃到院北,把整個軒落兜了個轉後,才陪着兩人挑了他們各自喜歡的屋子。兩兄弟挺有意思,一個挑了間靠淩峙桀左邊的、另一個要了靠有的,三間屋相差不到幾步路。
“水師祖。”就在三人在大廳邊吃點心水果邊聊天之際,一聲“水師祖”在院落外響起。
水英有些不悅的皺皺眉,跟兩人說了幾句,走出院子。
院門外恭立着一名清秀的道衣青年。青年見到水英出了院門,忙上前見禮道:“水師祖,我師傅有事相請。”
“那小道士。”水英有些不解的盯着青年,問道,“知道是什麼事嗎?”
“弟子不知。”青年躬身一禮。
“知道了,我等一下再過去看看。”水英揮揮手,打發道。
“這個……”青年道士見請不到水英,面露難色,“師傅急等師祖,師祖是否可以……”
水英才轉身準備回“竹韻軒”大廳,就被青年道士用言語攔了下來。“急事?”水英腦子轉了幾轉,看這小道士不像在說謊:難道真碰上什麼急要自己幫忙的事?再回頭看看“竹韻軒”。說實話,他還真有些放心不下那兩個小家夥。那倆小子可和他不同,活着是個寶,死了可也是個寶;不像自己,死了除了身上的角和鱗外,就沒有一處值錢了。不過,隻要兩小家夥乖乖呆在軒内,他還真不知道,誰有那膽子敢在淩峙桀這小太歲頭上動土的。也罷,去看看,萬一沒什麼天大的事兒再趕緊回來就是了。主意一定,水英以意念跟兩兄弟說了聲,便随着道衣青年去遠了。
“呵呵呵,總算是走了。”看着越去越遠的水英和道衣青年,青石小徑上慢慢走來一白衣男子。
“唉,公子什麼時候才回來啊?”昭昭無聊的趴在茶幾上,拿着從淩府帶出來的精緻小點橫看豎看,就是沒把它們送到小嘴裡去。
“不清楚。”小白捧着一堆從書房啃來的書,放在昭昭面前,建議道,“幹脆看會兒書吧,容易打發時間。”
昭昭随手拿過一本書,才看了幾頁就兩眼發花,頭暈腦漲:“這,這都寫些啥呀,沒一句看的懂的。”
“嗯,同感。”小白點頭贊同。這些書都是古文,還是用古體字編寫而成,這對于早已習慣簡體字與白話文的昭昭和小白而言,無疑是天書。不過,小白比昭昭好一點,至少能看懂一些書上的内容。當年逃離族中權力鬥争時,昭昭實在是太小,連字都不認識。
“咦,有蝴蝶啊。”昭昭看不懂書上的内容,便把所有的精力放到了廳外的花園上。很快,一對閃着幽藍光澤的蝴蝶,吸引了昭昭的視線。昭昭放下書本,輕手輕腳的走向藍蝴蝶。真是對漂亮的蝴蝶,公子看到了一定會開心的。
慢慢走向蝴蝶的昭昭,将全副精神都投注到了捕蝶上。他的一舉一動,都讓蹲在一株百年老杉上的白衣男子欣喜非常。這真是天賜良機啊!看來連老天爺都在幫自己,這兩隻小雷鵬注定是自己的了。
緩緩走向蝴蝶的昭昭沒有發現,有一雙眼睛從他們出現在“玄心殿”開始,便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這雙眼睛中,有着無比的貪婪,看着昭昭和小白,就像是看着自己的所有物般。耐心的等着昭昭走進的白衣男子,在昭昭的小手迅速抓向蝴蝶的翅膀的一刹那,迅捷出手,一指點向昭昭的眉心。隻要能無聲無息的捉住小的,不愁引不出大的。
昭昭有些失望,原本以為萬無一失的一爪,卻還是讓藍蝴蝶逃過了一劫。蓦然,昭昭感到一到無比淩厲的指風襲向自己的眉心。大驚之下來不及細想,昭昭就地一滾,險無可險的避了過去。昭昭倒吸一口冷氣,這一指若被點實,不說自己被制,恐怕跟着遭殃的就是小白。
白衣男子一指不中,心中暗叫糟糕。不過,他沒有就此罷手。他的腦中此時除了要擒到這兩隻小雷鵬外,已經塞不下其它事情了,甚至連失手後被發現會是什麼下場都不考慮了,隻是一心要生擒兩隻小雷鵬;就算不能兩隻全得,也要捉到一隻,哪怕半隻也行。一指不中的白衣男子沒有太多的愣神,飛速轉身撲向滾往一邊的昭昭,再次一指點向其眉心。
昭昭有些悶,還沒來得及細想這是怎麼回事,隻覺又是一指直點自己眉心。至此,他終于肯定了一件事:來人要生擒自己。
“想生擒昭昭,門都沒有。”在大廳裡看書的小白忽然聽到一陣不一般的響動,環顧隻有自己一人的大廳,小白心中一急,一個縱身竄出了大廳。這一看,差點把他的心從胸腔裡吓的跳出來。沒想太多的小白一道閃電劈向正要點中昭昭眉心的白衣男子腰部。
昭昭乘着白衣男子被閃電劈中的一瞬間,飛出一腳踹向男子的腹部。這一腳力道雖小,卻布滿雷電,真要被踹實也不是什麼好受的事。
白衣男子看着劈向自己腰部的閃電,心頭微微一怔。這道閃電紫中透黑,比之踹向自己腹部的那一腳雷電威力着實要高上幾十倍。腹部中着與己無損,但若這一招擊實了,自己的行動必将遲緩不似現在般靈活,這對于要速戰速決的自己是個很大的影響。白衣男子微一皺眉,最終放棄了點向昭昭眉心的一指。白衣男子在不遠處站定,看了看昭昭、再望了望小白。兩人都沒敢移動,隻是謹慎的盯着自己。看來,隻有先擒下大的,萬不得已将其擊斃亦無妨,死了的雷鵬不比活着的差。想通一切關節,白衣男子不再留手,狂風迅雷般攻向大廳門口的小白。
小白心中一驚。他清楚感受到拳風掌影中那絲絲的殺氣。這人心中已起了殺機!小百提聚起全身功力,一旋身主動沖進白衣男子的拳風中:“昭昭,快去找公子,水英伯伯也行。我會拖住他的。”
昭昭擔心地看着如一葉小舟般的小白,堅定的點點頭:“我很快就回來。”縱身一躍,疾馳往院牆外。現在,隻有找到公子或者水英伯伯,才能救小白。
“想走,沒那麼容易。”白衣男子一臉猙獰的急出幾拳迫退進身的小白,飛身一掌擊向去遠的昭昭。這一掌他沒有留手,務必一掌斃敵。
昭昭不敢回頭看。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快去找公子和水英伯伯救小白。身後越來越近的那一掌他已無暇顧及。他相信以自己的速度絕對能逃掉,隻要到了人多的地方,自己就安全了。自己一定要快點跑、快點跑!隻是為什麼,背後是那樣灼熱似火燒,渾身也好像沒了力氣?昭昭一個踉跄栽倒在地,大口大口的殷紅的血從他的小嘴中湧了出來。臉色慘白的他,依舊不放棄的向“竹韻軒”的大門爬去。我要找公子、找水英伯伯,我要救小白!
“不,不要——”小白眼睜睜的看着那隻大掌擊實在昭昭的背上,眼睜睜的看着昭昭獻血狂湧的栽倒在地,眼睜睜的看到白衣男子那猙獰、得意的笑臉;就像當初他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父親被殺,眼睜睜的看着母親倒在自己面前……這一切的一切,讓他深深的痛恨着自己的無能。為什麼自己這麼美用?為什麼自己的力量這麼小?力量,我要力量,強大到足以守護一切的力量!憤恨、不甘自小白周身狂湧而出,還有那對力量瘋狂的渴求與執着,令小白不自覺間緩緩顯示出那金翅雷鵬皇族特有的真身。
道道閃電劃過“天音閣”的天際。聲聲怒吼般的雷鳴震顫着“天音閣”。小白那淡黃色的羽翼漸趨濃密,絲絲金芒閃爍其間。随着越聚越多的雷電,金芒也越趨強烈,直如照射九州的太陽般直耀的人不能睜眼。盞茶間,所有金芒如來時般瞬間消失無蹤,隻剩下紫中透黑、威力無匹的天雷與震顫大地的雷鳴聲。電閃雷鳴中,一隻巨大無比的金翅雷鵬停在半空,金色雙翼邊上裹着一道靓麗的紫黑色羽片。
白衣男子怔怔的看着半空中的雷鵬。他無法不震驚,這隻小雷鵬竟在如此短的時間内一舉連跳數級,從妖獸初期二段進入了妖獸中期二段。白衣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懼,但終是被更多的貪婪蒙蔽了一切。他要得到,無論如何也要得到這支金翅雷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