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聲冷哼，打斷了雪燕的起手式。

雪燕微微愕了愕，尋聲忘了過去。

輕聲冷哼的是個白衣童子，生的唇紅齒白，劍眉星目，甚是招人喜愛；一襲白衣更是襯的他飛揚跳脫，傲氣喧天。

白衣童子正是小白。他本不欲插嘴，可又實在看不慣那小婢的嘴臉，尤其是在小婢的眼神晃過淩峙桀之際。其實她怎麼看别人，小白管不着也懶得管，但她偏偏要把那種看下等人的眼神拿來瞅他家公子可就犯到他小白頭上了。

昭昭攏了攏長長的衣袖，輕輕接道：“隻不過是個伺候人的婢子，也敢拿那種眼神看待客人，念奴嬌也不過如此了。”

“關門怕是遲早的事了。”小白一甩衣袖，一股勁風直射向婢子，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清脆響亮的拍擊聲刹時引來了四周的目光，也将不遠處正在招呼客人的老鸨鳳三娘引了過來。

“你就任的你那兩寶貝兒子胡鬧？”吳嚴輝不能理解淩峙桀現在的态度。他簡直就是毫不理會雅軒裡發生的一切，隻是自顧自的玩弄着茶杯。

淩峙桀象征性的擡了擡眼，算是告訴吳嚴輝他已經看過軒落裡發生的事了，然後繼續玩弄手裡的杯子。

“哎，你兒子可是打了人耶。”吳嚴輝稍稍提高了些音量，提醒道，“你不覺得要說點什麼嗎？”

“說什麼？”淩峙桀放下受理的杯子，問道，“再說，你哪隻眼珠子看到我兒子打人了？小白？昭昭？打人的是左手還是右手？”

“這個……”吳嚴輝被問的一愣。的确，按常識而言，小白隻是發表了下他對那個婢子的不滿，而昭昭不但發表了意見，還順帶做了些小動作——坐在座位上甩了甩那又大又長的衣袖，但這個動作不能說他打了人。

淩峙桀知道吳嚴輝答不上來，所以也就沒有再理他。

“怎麼不彈了？”顧亦聞靠在柔軟的椅背中，右手食指輕輕敲擊着桌面，“爺花錢是來玩樂的，不是來看你們臉色的。”

穆峻看看一邊笑的邪裡邪氣的顧亦桢，再瞅瞅身邊一副大爺模樣的顧亦聞，有點弄不着邊，不清楚這兩兄弟是怎麼回事，怎麼忽然間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雪燕顯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該繼續下去好，還是幹脆扭頭走人的好。受盡衆多權貴尊崇、愛慕的她還是頭一次碰到這些不受她美色迷惑的人。

倒是一邊正想着進後堂去躲懶的鳳三娘嬉笑着快步走了過來：“哎呦，我說這是怎麼了，公子們怎麼就生這麼大氣了。雪燕，還不快給公子們賠不是。還有你，小翠，八成就是你先怠慢了幾位公子。”邊說邊催促着，“公子們消消氣，雪燕禮數不周，現在這兒給公子們賠不是了。要不，我讓其她姑娘們伺候。”

“曲兒都不彈一首，就這麼走了？”顧亦聞稍稍眯了眯眼，□□教父級的狠厲冷酷讓鳳三娘感到一下掉進了冰窖，冷的直打顫，“念奴嬌就是這麼待客的？”

“朋友不覺欺人過甚了。”冰冷的男聲，帶着寒冬三月般的空靈之音透過珠簾傳進了衆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