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峙桀以右手支着頭,遮掩了大半個笑臉。他覺得顧氏兩兄弟今天就是吃飽了撐的來鬧事兒的,因為這日子過的實在是無聊透頂;不過,他到沒想到逛個妓院也能碰上個同類人士。有意的看了眼雪燕身邊緊蹙雙眉的葉公子,可以肯定,若不是自己在這兒坐着,他十成十就暗裡下手教訓人了;當然也不能保證等一下被惹急了。
“雪燕。”鳳三娘拉了雪燕到一旁,悄聲說了些什麼。
隻見原本決絕的花魁雪燕有些動搖了。回頭看看桌邊的衆人,垂着頭思量着:這些人說的話的确是無賴又氣人,可絕不是些金玉在外的纨绔子弟;從剛才他們對嬷嬷的話中不難得知這幾位公子皆是絕頂聰明之輩。可是,可是自己又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竟然說自己是破爛貨!猶豫不決下,眼眸悄悄瞟向門邊的葉公子:我該怎麼辦?
葉公子對她微微一笑:若你不願意,我自不會讓他們為難與你。
這兩人,認識;關系還不淺!淩峙桀微微眯起他那雙足可魅惑世人的雙眸,目光在兩人間掃了片刻,對接下來的事情存了點興趣。
雪燕深吸口氣,緩緩走到琴桌邊,讓小婢重又擺好古琴,櫻唇輕啟,玉落珠盤的嗓音柔柔的在衆人耳邊響起:“衆位公子請點曲兒。”
顧亦桢呵呵輕笑一聲,手中摺扇一指空座:“這位兄台?”
權利啊!淩峙桀不屑的扁扁嘴。他沒想到這種電視劇裡的爛劇情竟然會在他的面前活生生的上演,原本還指望着那雪燕能斷然回絕的。剛存的那點興趣一下子不知飛哪兒去了。
葉公子看了看空座,灑然一笑,欣然接受了顧亦桢的邀請:“在下葉銘楓。”
“幸會、幸會。我叫顧亦桢,這是家兄……”顧亦桢指着一桌子的人一一介紹了遍。在介紹淩峙桀時,葉銘楓暗暗記下了。
顧亦桢顯然是玩夠了,至少他沒有再刁難雪燕。洋洋灑灑的點了一大堆的曲子讓那花魁一一揍來,自己卻隻顧着吃酒、談天、吟詩作賦的,倒是抄襲了不少古人的詩詞。總算他還知道自制,隻抄那些沒命沒姓又不傳世的詩詞,偶爾夾雜着自己的打油詩,倒也玩的不亦樂乎。
淩峙桀也做了幾首,隻是自認沒什麼天分,便不再跟他們胡攪蠻纏,尋了個空兒跟一邊的葉銘楓扯上了話題。
“修魔的。”淩峙桀自認自己笑的牲畜無害。
葉銘楓心裡存了幾分防備,因為對面那個修真的怎麼看怎麼笑的奸詐詭異:“嗯,修真的。”
淩峙桀笑着點點頭,繼續扯話題:“出來閑逛?”
“差不多。”葉銘楓防備更甚。這家夥到底想幹啥?
“别那麼緊張,我又不想跟你幹架。”淩峙桀笑眯眯的一手勾住他的肩,甚是親密,“我沒那麼無聊。”
天知道!葉銘楓朝天一個白眼。知道什麼叫僞君子嗎?說的就是眼前的這類人,表面跟你稱兄道弟,指不定啥時候就在暗地裡捅你一刀。
“真的。”為了以示友好,淩峙桀加強了誠懇的語氣,還微舉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武器。
葉銘楓定定的注視他良久,稍稍放下戒備之心,道:“你可真是個怪胎。”至少在他的印象中,修真者是不會主動和個修魔的閑扯蛋的,沒主動追來打架就已經很怪胎了,更何況現在這位是主動來磕牙的。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他自信。就算眼前這位是個笑裡藏刀的主兒,他也自負能從容應對他背後的那把尖刀。
淩峙桀是真的找他閑磕牙的,雅軒裡總共就那麼點兒人:大顧小顧和着吳嚴輝在那裡附庸風雅的做歪詩;穆峻整一木頭,除了喝酒,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拿眼死瞪那些主動攀上來獻殷情的女子,以期達到讓她們自動退卻的目的。你别說,這招還挺管用的,因為一般人沒幾個擋得住穆大冰塊那雙狠利冰冷的雙眸的。看來看去,也就這個才加入的,聽曲兒聽的無比認真的修魔者勉強算是個能閑聊的了,不找他找誰呀!
“你認識雪燕很久了?”淩峙桀純粹的沒話找話。當然,好奇也是有那麼一點滴。
葉銘楓的視線因着這句話又回到了雪燕的身上。認識她應該沒多久吧!回想起那天夜裡初見時的情景,驚訝中更多的是驚喜;從此,他便隔三差五的來“念奴嬌”,來了便點雪燕,讓她為自己唱曲兒、跳舞。從那以後,除非是要緊的客人,雪燕基本是不再接客了。
越了解雪燕,葉銘楓便越放不下她。
微微一笑,葉銘楓不否認道:“的确認識有段時間了。她是個外柔内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