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們在聊什麼這麼起勁,家門過了都不知道?”比他們早一步進門的淩俊彥挂好上衣,寵溺的一手抱起一人,笑道,“要不明天開始爺爺讓車接送你們上下學?”這兩小孫子乖巧伶俐,他是越看越愛,放着他們自己上下學,還真擔心哪天就被人給拐了。
“老爸,我怎麼就不記得小時候你有這麼寵我的。”淩峙桀懶懶的下樓,窩進沙發,“小孩子這麼寵是會被寵壞的。”
“老爸在你小時候怎麼不寵你了。”淩俊彥抱的都舍不得放下了,直接坐到兒子身邊;回憶着當年想兒子時的情景,感歎道,“隻是老爸寵你的時候,你被你媽送進了師門,一年也才回來那麼一次啊,害的老爸那時候是天天盼、夜夜盼,就盼着快過年你能回來。沒想到盼着盼着你就長這麼大了,都過了被老爸寵的年齡了;所以啊……”
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淩峙桀受不了的倒向一邊。真是沒想到自家老爸這麼能說會道,難怪老媽如此淡定的修真者會嫁給老爸,估計老爸求愛時說的話比現在要肉麻幾百倍。
“還有啊……”淩俊彥邊和小孫子們笑鬧着,邊滔滔不絕的說着當年那日盼夜盼的難熬日子,說的十句話裡重複了五句都不自覺。
老年癡呆了都。淩峙桀沒法的翻着白眼,有看沒看的望着牆上的挂鐘。蓦然間,他覺得自家的壁爐有些怪怪的,記憶中好像不是現在這個樣兒的。盯着壁爐猛瞧了幾眼,淩峙桀沒瞧出名堂來,幹脆直接開口問道:“老爸,咱家裡是不是重新裝修過了呀?”
“說什麼傻話呢,前後裝修了還不到兩年,怎麼就又想着要重新裝修了。”水清柔在廚房聽了寶貝兒子的話,立馬高聲喊着阻止兒子的念想。家裡是有錢,可有錢也不是這麼個用法的,一年裝修一次,這不是變相的折騰人是什麼。“快給我打消了這年頭,今後五年内,咱家裡都不裝修了。”
“老媽,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淩峙桀納悶啊:怎麼今天家裡兩位都有點癡呆啊,瞅着都還沒到那歲數呀!懶散的趴在沙發背上,回道,“我沒說要裝修啊,隻是總覺着家裡的壁爐怪怪的,都跟從前不一樣了,感覺上。”
“是嗎?”水清柔聞言抽空探出半個身子瞄了壁爐一眼,明了的笑道,“怎麼就不一樣了呢,不過是換了幅畫罷了。”
經她這麼一說,淩峙桀才發覺,壁爐上的話的确不是從前的那張了。沒記錯的話,原來那張該是父母的結婚照才對,如今這張……歪着頭細細的打量着,畫框中那朦胧處如詩如畫,雲霧彌漫的山巅靜立着身穿紫袍之人,長發随風書卷,紫袍上下翻飛,俊逸的面容一派祥和甯靜,直若仙人臨世……等等,這畫中場景怎麼就這麼眼熟,好像自己不但去過,還在那兒住過诶。
緊緊皺着雙眉,淩峙桀越看越覺得這畫裡的地方自己不但熟悉,還是閉着眼就能到處晃蕩的那種。
“咦,畫裡的這人是公子诶!”昭昭不知何時已爬到了壁爐上,就差把整張臉給貼上去了。
“真的?我看看。”小白正在往嘴裡塞桔子,聽聞昭昭的話,桔子也不要了,一個箭步沖到壁爐前,嫌站着看不清,幹脆整個都攀到了爐上去。
昭昭指着畫中人,道:“是不是很像公子?”
“什麼像啊,根本就是。”小白臉孔貼着畫像,直流口水。
“你們兩小鬼,都成什麼樣了。”不給昭昭和小白繼續讨論的時間,淩峙桀一手一個将兄弟倆拎回了沙發上,“平日裡都是怎麼跟你們說的,全當了耳旁風是不是。”抽了兩張紙巾丢給小哥兒倆,淩峙桀的語氣有些冷冷的。自己好歹也算是豪門出生,怎麼偏就教了這麼兩個不注重禮儀形象的小鬼來?
昭昭和小白接過紙巾偷偷互看一眼,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過分了;更過分的是居然還流口水。公子會生氣那是鐵定的,不過沒關系,在家裡他們最不缺的就是保駕護航的人。兄弟兩俏皮的皺皺挺秀的小鼻尖,水汪汪的大眼齊刷刷的投向了正在喝茶的淩俊彥。
淩俊彥淡定的端着茶,目光還沒接觸上昭昭和小白投來的求救眼神就飄到了一邊。兒子教訓孫子,做爺爺的是不應該插嘴的。小孩子嘛,該寵的時候就得寵,該教育的時候就要狠狠的教育。不過,可是,小孫子們的确也沒做什麼錯事,被教訓是有點兒可憐了;那凄凄惶惶、水霧朦胧的眼神,瞅的淩俊彥的小心肝兒那個痛啊!不行了、不行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個疼愛孫子的好爺爺啊!
“那個,我說峙桀啊……”淩俊彥不忍心的開口了,“其實昭昭和小白也沒做什麼……”
說不下去了,淩俊彥才一對正兒子那鎮定的雙眸,要說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裡,怎麼也出不了聲了。
淩峙桀雙手拎小雞似地拎起小哥兒兩擡步往樓上走。他就知道不該在大廳裡教訓着兩小鬼的,這兩小鬼别的本事沒有,裝可憐的功夫那可是一等一的高;他們要說自己是第二,就沒人能誇口自己是第一。這不,廳裡隻要是個人,這會子就全向着這兩小鬼了,連自己的老爸都淪陷了。
公子不愧是公子。小白暗地裡一聲長歎。計劃破滅,這下隻有等着挨訓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