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和小白趴在車窗旁,好奇的欣賞着沿街的風景。昭昭頗有些失望的對小白說:“這裡跟其它國家的城市沒兩樣嘛,就是風沙多了點。”
小白觀賞了半天街景也沒看出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幹脆安分的坐回原位,不屑道:“能有什麼兩樣了?現在的城市差不多都是一個模子了刻出來的。”
“那可就錯了喲。”淩峙桀寵愛的将小白靠在自己懷裡,笑道,“格局或許一樣,可承載的曆史、精神卻是城市間的區分;隻有用心,你才能體會到個中的不同所在。永遠都不要用表象來區分事物,那樣隻會讓你更迷惑。”
公子的話好深奧啊!昭昭和小白同時皺起小眉頭,齊齊望向淩峙桀。
淩峙桀依舊笑得淺淺的,卻不再多說什麼。有些事是無法用語言來傳承的:“現在不明白沒關系,你們長大後就會明白的。”因為有太多的事,是要在經曆過後才會明了的。
長大,我們還不夠大嗎?小白朝天翻個白眼,自忖:我都幾百歲的鳥了,這要不算大,那什麼才算大啊?
幾百歲有什麼用,心智還不跟個小孩兒似地。淩峙桀無語的瞪了小白一眼:真要按年齡算,你也不過才九、十算罷了;你要算長大,那我豈不算老了。
我……小白緩緩低下頭,不幹再看淩峙桀的眼睛。那眼神,太犀利了。
“我們到了。”穆峻在接機者的示意下,率先下了車。
衆人跟着下車,環顧着這棟他們将要住上段時間的宅子。這是棟外表看上去很普通的民宅,和一路上看到的房舍比也就是大了點、豪華了點,最顯眼的就屬院子正中的一個大池子了。院子四周種植的是當地的植物,而那水池中栽種的确是埃及人最喜愛的青蓮。那一池青蓮正值花季,花苞碩大、将開未開,一如亭亭玉立的少女,在輕柔的和風中微微搖擺、随風起舞。
“一樣花開一千年,随風搖曳舞蹁跹。”淩峙桀淺笑着揮袖擡手,五指攏做花苞樣,徐徐展開。
池中青蓮伴着他的輕喃,如夢初醒,在水暈中透着絲絲朦胧之美;粉嫩的花瓣顫顫巍巍、處子含羞般随着淩峙桀舒展的五指緩緩綻放。
“公子,好漂亮!”昭昭驚豔的輕聲低呼,生怕自己音調太高,吓着了池中競相綻放的蓮花。
“真是漂亮、清純的花兒。”淩峙桀輕聲贊道。在衆人的驚異聲中,收回了手。他太喜歡這池蓮花了,在這炎熱的季節送來陣陣清爽。
“這魔術真是太神奇了。”淩峙桀的話音未落,民宅内走出一名皮膚黝黑的青年。青年邊拍手邊贊歎的來到衆人面前,自我介紹,“我叫賈内德,是非洲隊的隊長。原本今天該是我去接各位的,臨時有事才拜托我的兄長去機場。我在此為因此而帶給各位的不便緻歉。”
淩峙桀春風般的淺笑在賈内德出現時便收了起來,細細觀察了他一眼,轉過身不再言語。倒是昭昭和小白不知不覺間挨到一處咬起了耳朵。
“天氣炎熱,大家也别光站着,先進屋再說。”賈内德客氣的讓開路,陪着衆人進了大廳,“就你們幾位嗎?”
餘費仁在進屋後長長的舒了口氣,笑道:“咱們是先遣部隊,還有八個人要過幾天才來。咦,你會說中文、”就覺着奇怪了,原來這家夥居然說了一口流利的京腔。
賈内德腼腆的笑笑,道:“我有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而且我很喜歡中國的文化,曾以交換生的身份在北京大學留學兩年;所以,總算能說上幾句漢語。”
原來如此,看不出這黑黑的家夥竟然還是個高材生。衆人恍然。
賈内德領着衆人上到二樓,道:“各位的卧室就在這一層,你們可以挑選自己喜歡的房間,然後休整一下,晚飯時間我再來喊你們。”
衆人不等賈内德說完話消失,就開始自動自發的搬東西、整理房間了。
房間很寬敞,但由于總體建築面積的限制,客房被統一建成了雙人間。這一點令在場的幾位男生非常的不滿意。
“我怎麼不記得非洲分部已經窮的連房子都造不起了。”顧亦聞非常非常不爽這二人合宿的客房,盡管他是和自己的胞弟顧亦桢一起。
“穆峻,我和你一起吧。”餘費仁怪怪的看了眼吳嚴輝,背起包拖了穆峻就往房間走。住哪間房他餘費仁是不會在意的,最重要的是别和吳嚴輝住一起。那家夥成天和那條蜈蚣呆一塊兒,白天還不覺得咋樣,可一到晚上睡覺,總覺得心裡有些毛毛的;所以,他堅決不和吳嚴輝一間房。
吳嚴輝看了看淩峙桀,有些歉意的笑道:“就我們兩了,你要不願意……”
“沒什麼願不願意的。”淩峙桀笑的柔和,“阿仁隻不過是有點怕毛毛罷了。”說着指了指纏在吳嚴輝手腕上正睜着小圓眼東瞅西望的金尾通靈蜈吳黔,繼續道,“不過,我想毛毛應該是很樂意我跟你同房的,就是你别嫌這兩小搗蛋吵才好。”
“不會。”吳嚴輝搖搖頭,不在意道,“那住哪間房?我無所謂的。”
淩峙桀左顧右盼了陣,一指正對面的房間,笑道:“這間好,還看得到進門時看到的那一池青蓮。”
無語,心心念念着那幾朵花了。吳嚴輝對那幾朵花不感興趣,所以他對住那間房并不太在意。瞅準了房門,拖着行李箱走了進去。
淩峙桀牽着昭昭和小白跟在他身後進了房門。房間分卧室、大廳兩間,獨衛。大廳裡放有書架、書桌,算是廳與書房合二為一。房間整體布置的很素雅,家具全部采用西式風格,最大衆化的那種。
吳嚴輝掃了一眼他們将要住上些時日的房間,長長歎了口氣。吳嚴輝自認像自己這麼不太講究的人對這間旅店标準間式的房間沒什麼好感了,更遑論是身邊處處都考究的淩峙桀了。悄悄瞥了眼身旁的室友一眼,果不其然,淩峙桀那秀氣英挺的雙眉此刻已攏成了座小山峰。
“昭昭,昭昭想回家。”昭昭看着眼前的一切,很有些悲哀。
小白摸了摸鼻尖,對于這間房他已是徹底無語了。
“反正隻住一段時間,就将就點吧。”吳嚴輝安慰道,“最多不會超過一個月的,下個月我們還要考試呢。”
考不考是倒真是無所謂,能名正言順翹掉的話就更好了。洛杉矶對鴻雯的考試時沒有一丁點兒的好感,隻是這房間……看了看吳嚴輝,再瞅瞅昭昭和小白,雖說房子的空間挺大的,可要住了四個人,就怎麼看都覺得有點擠了。
看來看去,淩峙桀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把外間改成卧室;很簡單,直接放兩張床進去就成了。至于床,當然不能自己掏腰包。淩峙桀再怎麼對錢沒概念,也知道虧本的買賣時不能做的。等會兒吃飯的時候和那個賈内德商量下,讓他給弄張雙人床來,他要不給,就自己動手從隔壁般兩張單人床過來也一樣。
就在他想着要弄床的時候,賈内德跑上來請大夥去吃晚飯了。
衆人跟着賈内德來到餐廳,看着眼前幹淨、整潔到一塵不染的餐廳,他們總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非洲隊的管理模式完全就是照搬大學寄宿制的那套來的,無非就是條件好了很多:在大學裡四人合宿一間房改成了兩人共住一套一室一廳,食堂制度也沒變,隻是有原來的拿錢買飯菜變成了免費用餐。
吳嚴輝無奈的搖搖頭:“還真是沒有創意啊。”
“我現在才發覺,鴻雯其實也不是那麼糟糕嘛。”餘費仁跟在賈内德身後,有樣學樣的拿托盤,到窗口拿自己喜歡的飯食,“至少鴻雯裡的飯菜花樣多到你沒法選,不像這兒,單一的你沒得選。”
非洲分部的食堂除了提供當地食譜外,就隻有西餐了,這多少讓亞洲分部的一幹人等很不适應。至少在講究衣、食、住、行的亞洲隊一票男生來說,這住與食已經是零分了。
“喂,穆峻,我們可不可以自己出去找地方住啊?”顧亦聞經過自家老弟顧亦桢一下午有針對性的慫恿下,終于快走幾步與穆峻并肩,問出了一群男生一直想問的問題。
穆峻想也沒想,堅定的否決道:“國内你們愛怎樣我都沒意見;但這次不行,不給我面子,也多少給非洲部及曹博士點面子吧。再說,最多也就一個月,你們就忍着點兒吧。不習慣沒關系,多住他幾天也就習慣了,出任務時什麼地方沒睡過,現在到來不習慣了。”
好吧,算我沒問。顧亦聞朝身後一群男生聳了聳肩:别說我沒提過意見,是穆大帥哥不同意。
“可惡。”顧亦桢憤憤啐了口唾沫,氣嘟嘟的拿了飯菜找位子去了。
淩峙桀是最後一個,東挑西選了半天,也沒看中什麼合自己口味的,最後隻要了盤蔬菜色拉。倒是昭昭和小白挺不客氣,不管吃不吃的下,沒吃過的全弄了些,吃過的好吃的也弄了些,把餐盤往桌上一擺,全桌子的人都差點把眼珠給瞪出來。
“昭昭、小白,你們吃的下這麼多嗎?”餘費仁很是懷疑這兩小鬼的胃口,盡管他們在“八亦居”裡的飯量也不小。
賈内德笑着提醒道:“在我們這兒,浪費食物是大罪,是會被懲罰的。”
“懲罰。”小白笑的天真,“等到你們的主能管我時再說吧。”
“對啊對啊。”昭昭已經迫不及待的将那些沒吃過的食物塞進嘴裡,撐着腮幫子道,“再說,隻要全部吃光不就好了,我們本來就沒想着要浪費它們呀。唔,這餅不錯,就是太幹了。”
小白遞過一杯水,就怕寶貝弟弟噎死。
“不用管他們,我會盯着他們把東西吃光的。”淩峙桀端着餐盤在賈内德身邊坐下,道,“賈内德兄,跟你商量個事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