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黔不及小白遠去,扯過珍妮,笑道有些無奈:“你說過你想幫忙的,是吧?”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和這個女人打交道。
珍妮點點頭,誠懇道:“是啊,我能做什麼,你說吧。”
“阻止火勢的蔓延。”吳黔看着眼前一片火海,輕聲道,“你的聖水雖然滅不了這火,但阻止火勢還是可以的。隻要能撐到公子借來星河之水就行了,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将火勢阻在可控範圍内,不然……”
“不然會怎樣?”珍妮看着她眉間的一抹憂慮,不禁有絲絲心疼的問道。
“城市被毀是小,徒增公子的罪業才是大事。”吳黔深吸口氣,憂心的望向遠處,“修真之路最大的障礙便是自身的業障,輕則修行全毀;重則,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那,這個城市呢?”珍妮驚異的瞪大眼。她以為他在乎的是這個城市與居住在這城市裡的千萬人;卻不料,他真正在乎的,卻隻有那一人。
“他們?”吳黔淡淡一笑,淡漠道,“他們與我何幹,與你又何幹?”
“可是……”珍妮一愕,竟是無言以對。目光慢慢轉向阿曼達,想起了來埃及前的一切。是的,自己何曾在意這片土地上的一切生靈了?若非上面壓下來,自己根本就不會來埃及,現在倒來在乎了,不是徒惹笑柄與人。
“還在這兒廢話呢。”小白在空中轉了一圈,落地時就看見個死女人在發呆。受不了的翻個白眼,扯了吳黔,道,“公子的禁置破損了一處,火就是從那兒來的,現在控制還不算晚。”
“那公子呢?”昭昭一聽這話,掙紮着從餘費仁懷裡跳出來,急急的問道,“禁置破損,那公子不是很危險?”
“大概隻是一時吧。”小白也很擔心,但還是平靜的述說自己的所見,“現在禁置已恢複如初,公子應該沒有大礙,不然禁置無法恢複,這兒早成灰燼了。”
“着火範圍有多大?”吳黔皺着雙眉問道。
“還好,就隻有這裡。”小白在地上草草畫了個圖,解釋道,“因為這條街與禁置破損處正好成一直線,且周圍有大量房屋、商場,所以波及面暫時不大。不過,如果我們再不行動,恐怕整個開羅城就真要完蛋了。”
“周邊沒人了吧。”吳黔至今都沒想通一點,就是那滿大街的人都死哪兒去了?沒個行人正常,可連警察、消防員都沒有,那也太奇怪了吧。
“别說人了,連個鬼影這會兒都找不到。”小白眨着眼,笑道,“這不正好,行事方便,不用擔心牽扯不相關的人了。”
吳黔默認的點點頭,就像小白說的,沒人最好。至于這些人死哪兒去了,他這會3兒也沒那閑工夫去管了。
小白笑道:“不過真沒想到,埃及人逃命的本事還挺大的。從着火道現在居然全跑光了,還未蔔先知的曉得這火滅不了,索性連火也不滅了。”
“應該是考古協會在幹預。”穆峻适時的插嘴,解了吳黔的困惑,“可别小看了考古協會的能力。”
原來如此。小白和吳黔了然的點點頭。
“現在該做什麼呢?”珍妮看着吳黔,問道,“時間很寶貴,不是嗎?”
“嗯。”吳黔點着頭,将視線轉向了穆峻,“接下來該怎麼辦?”
穆峻被他問的一愣,眨了眨眼,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寶寶,你沒有計劃嗎?”
吳黔很誠實的搖搖頭:“沒有啊。”
暈!亞洲隊除了穆峻,其餘人全部都有種昏倒的沖動。尤其是吳嚴輝,看吳黔那冷靜自若的神情,還以為他有事對策;卻原來,他的對策就是讓别人想辦法。
穆峻不愧是經曆過驚濤駭浪的人物,很快便恢複了鎮定。稍稍整理了下迄今為止發生的一切事情與手頭上掌握的情報,再細細端詳了畫在地上的草圖,緩緩開口道:“我想我偶們現下最需要的就是水,而且還是大量的水,最好是源源不絕的那種。”
這麼多水要上哪兒弄去?衆人面面相觑,最後敬愛那個目光統一集中在了遠處那條被埃及人稱為母親河的尼羅河上,除了一個人——威恩。
威恩思索着,說道:“除了尼羅河,還可以利用地脈中的水。如果我想的不差,穆,你是想在起火點外圍布一幕水牆吧。”
穆峻笑着指向地上的草圖,道:“雖然波及面不廣,但着火處卻也不小,而且這火溫度很高,又撲不滅,除了水牆,我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能控制說是的漫延。如果這火真有峙桀說的那麼厲害,那這地脈中的水還需參雜進珍妮手中那所謂加持過的聖水,如此才能不會太快的蒸發成水真氣,應該是這麼個說法吧。”
“還有,水牆必須堅持到公子招來真水将之熄滅為止。”小白接過穆峻的話,補充道,“水能克火,但火勢若強過火勢,而我們有沒有真水,則勢必會形成反撲局面,屆時不但我們逃不掉,整個開羅城都得跟着玩完。”
“說的輕巧,誰來築這道水牆?”迷糊了許久的昭昭被周邊的高溫熱的清醒了不少,眼珠在衆人身上轉過來又轉過去,犯難道,“我們這裡貌似沒人會玩水吧。”
昭昭的話刹時難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就連珍妮也皺緊了雙眉。她是梵蒂岡的神官,卻偏偏不是水系魔法師。悄悄拿眼望向紅發人,看到的竟也是一臉愁容。
“小白,你們不行嗎?”穆峻不抱希望的剜身邊的孩子。
小白搖搖頭:“我和昭昭的本尊是天界神獸之一金翅雷鵬,屬雷電系,按金、木、水、火、土五行劃分,我們屬于火系。吳黔大哥的本尊乃是洪荒時期留存至今的異獸——金尾通靈蜈,是土系。我們要是會玩水,也不至于在這兒幹着急了。”
“土系……”穆峻似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對吳黔道,“寶寶,土雖不能滅火,卻也可以減緩火勢漫延的速度,你是否可以先壘起一道幾米高、厚實些的土牆,将這火暫時限定在一定範圍内?”
“我已經在這麼做了。”3吳黔頗有些無奈道,“隻是這裡沙塵居多,我估計撐不了多少時間。”
“能撐多久是多久吧。”穆峻長歎一聲,“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他的話說的悲涼,說的一衆人等都低垂了頭,心頭一陳壓抑。
威恩靜立一處,腦中思緒紛飛。他不想管這事兒,所以在衆人讨論的時候,他保持了沉默,即使當史密斯拿眼看向他時,他也隻是假裝沒看見。可現在這壓抑的氣氛,卻讓他有了些許動容。如果說淩峙桀的隻身拼殺意在救他的同伴,那現在亞洲隊其餘成員的苦思,又何嘗不是在援助那人。他們給人一種強烈的存在感,那就是他們是一體的,誰也少不了誰。那種感覺強烈到讓人了解即使是生死關頭,他們彼此間也不會輕易的放棄任何一人。
這就是我們與他們的區别吧。威恩輕聲的感歎着:我們太理智了,以至于很多時候都将犧牲看做了理所當然,卻從來都忽略了每一個面對死亡的人都是那樣的渴望生存下去。這,就是亞洲隊組建至今還沒有出現死亡率的秘訣吧!
好像經過了許久,威恩慢慢走回衆人處,說道:“我也來幫忙吧,水系魔法正巧事我的強項。”
“你确定?”穆峻淡淡的問道。每個人的理念都是不同的,所以他不能強人所難。如果本人不願意,就不該強迫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事。
威恩點點頭,聲音中有種敬佩:“當然确定,我們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嗎?不過我不确定自己能撐到什麼時候。你知道,東西方文化差異太大,所走的路也注定了是南轅北轍的。”
“這你不必擔心,我們都會幫你的。”昭昭笑的甜甜的,笑的衆人都暖暖的。
“雖然我不喜歡你。”珍妮有些無所适從的東張西望,道,“但我也不會置之不理的。”
威恩無所謂的一聳雙肩,看向穆峻:“所有問題都解決了,是不是該有所行動了?”
穆峻掃視衆人一眼,指向地上的草圖,豪邁道:“既然所有的問題都已經不是問題了,那我們現在就到離火場最近也是最安全的制高點,也就是這裡,然後便是依計行事。能不能就下着偌大的開羅城,就得賭一賭我們的運氣了。”
“沒有異議就開始行動吧。”阿曼達與穆峻相視一笑,同聲宣布行動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