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醒來時,淩峙桀發現太陽已經升起老高了;先是愣了幾秒,才慢吞吞的開始洗漱。在秦朝時沒有牙刷牙膏,很叫人頭疼,因為老會覺得自己的嘴巴有怪味;所以這回他自己帶了過來。跑屏風後确定沒人,用最快的速度刷完了牙,這才心滿意足的洗臉,穿衣。
“淩峙桀起床了。”衣服剛套了一半,冷不丁一聲音吓的還沒全套上身的衣服瞬間滑溜到了地上。淩峙桀回頭一看,隻見葉銘楓捧着早點正看他暴露在空氣中的後背帶勁,一點兒顧忌都沒有。
“套上衣服,小心着涼。”皓月跟在葉銘楓身後,卻是走快一步,将地上的内衣拾起披在了他身上,然後一件件的把裡衣、外衫替他穿上、整理齊全,最後将一塊瑩潤的羊脂白玉飾佩在他腰間,還不忘将玉佩下的流蘇理齊整。
葉銘楓放下手裡的碗碟,沒等淩峙桀反應過來,便将他按到了凳子上,拿起梳子替他束發。
我,這是啥時候請了兩保父的,怎麼我一點兒都不知道啊!看着替自己穿戴完畢的皓月開始弄早點,最後更是吧弄好的早點放到自己的面前時,淩峙桀有種自己是幼稚園小朋友的錯覺。看看皓月,再想想身後的葉銘楓,淩峙桀猜不出這兩個大男人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葉銘楓還好說,畢竟有求于自己;可是皓月,難不成他真想以身相許?等等,如果皓月真想嫁我,那我豈不是可以用他來吓退那個唐婉婷。雖然不讨厭,甚至還覺得她挺可愛的;但不表示自己已經接受她,并且可以談婚論嫁了。诶,我好笨啊,怎麼當時就沒想到租個男情人呢!
“好,快點吃早飯,吃完我們就出城。”葉銘楓放下梳子,輕柔的撫過淩峙桀那頭如墨如瀑的長發,道;“帳已經付清了,就等你呢。”
“你們兩動作到快。”淩峙桀嚼着嘴裡的早點,支吾道,“怎麼就沒想着把我早點叫醒?”
葉銘楓聞言苦笑着搖搖頭:“就你那起床氣,誰受得了啊。今天總是要啟程的,也不差這點時間了。”最重要的,自然是不用受你的氣了。
淩峙桀無辜的眨眨眼,咽下最後一口早點,道:“那就走人吧。”說罷,率先出了房門。
六月的太陽已經是毒辣異常了,曬得躲在樹蔭間的知了一個勁兒的直叫喚。路旁的樹木花草早沒了春時的精神,怎麼看怎麼精神不振,一副昏昏欲睡的懶樣。腳下走的雖是官道,卻也是煙塵彌漫,不過是比山間野道平坦了些,寬了些罷了。
淩峙桀一路搖着折扇,一路哼着亂七八槽的小調,興緻勃勃的走在最前面;與其說他在趕路,到不如說是遊玩更貼切些。身邊少了兩個小跟屁蟲,看在葉銘楓眼裡就更是個半大的孩子了。
“诶,這太陽曬的。”淩峙桀蹦了一陣子,安靜了下來,慢慢走在葉銘楓與皓月的中間,開始跟自個兒的衣袖過不去,“這袖子,幹嘛弄那麼大,古人的腦袋的确有毛病。”
葉銘楓聽的嘴角抽了兩下,道:“何必跟袖子過不去,你也不見得真熱。”
“誰說不熱的。”淩峙桀一指自己白嫩的腦門,“看,都出汗了。”
“汗你個頭,哪兒汗了這是。”葉銘楓受不了的翻個白眼,“連滴水珠都沒有,還出汗。”
淩峙桀無所謂的聳聳肩,辯駁道:“現在怎麼說都是夏天,夏天就該有夏天的樣子;不然這日子過的多沒趣,是不是,皓月?”
“啊?喔,嗯。”皓月被問的一愣,随即含糊的應道。
“心不在焉的,皓月你在想什麼事兒呢?”淩峙桀突然蹿到他面前,笑着問道。
“什麼?”皓月猛地急刹車穩住身子,鼻尖對着鼻尖的看着淩峙桀,“峙桀,你剛才說了什麼?”
淩峙桀笑的淡淡的,重複道:“我剛才問,皓月你魂不守舍的在想些什麼?”
“想什麼,沒、沒啊。”皓月一轉眼珠,心虛的避開他的目光,掩飾道。
“沒有!”淩峙桀眼中閃過一絲狡詐,忽然擡頭望向皓月身後,叫道,“那,你背後的女人是誰,她正朝你走過來了呢。”
皓月身軀一震,眸中露出複雜之色,卻是沒有轉身:“峙桀,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我身後沒人。”
淩峙桀不理會他,隻是笑道:“身後沒人可不代表沒人跟着我們。不過這女人長的到還不難看,一身紅衣似火;隻是,給人的感覺,不像規矩人家的女子啊。”
“不過一個女人而已,或許隻是同路的。”皓月定了定神,一手扯了淩峙桀快步走到葉銘楓身邊,“别好奇心太盛了,人家同路與我們無關。”
淩峙桀再瞟一眼空蕩蕩的身後,笑顔中隐隐現出一絲冷漠:“最好是與我們無關。”
聽了他的話,皓月心底一緊,閉口不再多言。
三人并肩而行,就連原本話多的淩峙桀,一下午都沒說上幾句。臨近傍晚時,淩峙桀忽然在一座破敗不堪的草屋院落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