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峙桀随她坐下,不經意間瞥見了水中的倒影:這倒影中的男子,是自己嗎?
淩峙桀微微一愕,細細看向水中的影子。水中的倒影與自己如此相似,但他卻清楚知道這不是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銘楓到底弄了什麼陷阱害我啊?淩峙桀腦子一熱,很想立馬就去找葉銘楓狠揍他一頓,順帶問個清楚。無奈,現在這具身體根本就不理他。應該說,他的意念根本就無法控制這具身體。
不對啊!淩峙桀想了老半天,有些想不通。既然我沒法影響這具軀體,可為什麼這具軀體的原有意識并不排斥我呢?咱們兩腦電波再怎麼相近也沒近道這地步吧,難道這具軀體還沒有自我意識?那也說不通啊,即便生來就是白癡,多多少少也都有自我意識的,不存在這種完全沒有自我意識的情況啊!
想着想着,淩峙桀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隻芊芊玉手,手掌中還拖着一枚青綠的果子。淩峙桀靜靜的看了看果子、再瞧了瞧少女,伸手去接果子。手指碰觸到青綠果子的刹那,他的眼前一陣恍惚,等到一切靜止時,以身處在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中。
這風格,怎麼看怎麼不像中原華夏的格調啊。淩峙桀看了看自己窩着的錦帳,搜索落了下腦子裡能與之對應起來的一切圖片、文字後,;确定力自己這會應是身在西域的某個小國的宮殿裡。
淩峙桀晃了晃有些犯暈的腦袋,自錦帳中站起了身;他清楚的感覺到這具身體對這裡的熟悉。推開宮門,長長的廊道遮擋了那一輪炙熱的陽光,庭院中央一池靜靜綻放的百荷,瞬間驅散了不少的熱浪。廊道的盡頭,隐隐傳來歌聲、笑聲。仿佛被吸引般,淩峙桀沒有猶豫的朝着聲音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此時的心頭不知為何突然湧起一股、焦慮、奢望、恐懼。
殿門近在咫尺,手指輕觸殿門卻久久不敢推門而入。那一室的歡聲笑語聽來是如此的溫馨;可他的心頭卻似泣血般,連手指都有些輕微的顫抖。
即便有萬般不願,門終究還是開了。
所有的聲音,歡樂的、哭泣的、絕望的,在殿門開啟的一刹那消散無蹤,就像這來從來就沒有人存在過。風吹過宮殿,瞬時蒙上了一層頹敗的黃沙,院中白荷凋零殆盡、滾滾熱浪席卷而來,他卻仿似毫無知覺。
慢慢跨過門檻,走進大殿。殿上後位處,端坐着一位嬌媚、明麗的女子。他還是那樣柔婉、還是那樣清新一如那池中盛放的白荷花。她還如那晚對他的承諾,在這殿中等着他。殿中景物依舊、美人依舊,殿外卻以相隔萬年。
輕輕的走到她身邊,再一次将她攬進懷中,淚卻如雨、無法停下。他隐隐知道,這次是真的最後一次将她抱在懷中、吻上心頭。
心如刀絞般的痛楚是來的那樣叫人措手不及,快的令人瞬間無法呼吸。淩峙桀深深吸了口氣,卻揮不去那如潮般湧來的心痛:這個人、這個人到底和我有什麼關系?為什麼他的一切感知我都得照單全收啊!該死的,葉銘楓到底給我下了什麼套啊?悲痛到無以複加,他覺得自己已經無法承受那種莫名的心痛和悲苦:“死葉銘楓,有本事你就把我關這兒;否則我一定不讓你有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