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所處之處有明顯的開鑿痕迹,顯然是此間主人順勢而為,劈出了這麼間不為人注意的小靈堂。堂前的石壁本就是山石的延伸處,若非重新開鑿,也就是兩處石壁間在平凡不過的一個天然凹縫,從外面觀之根本就不會想到内裡竟是另有乾坤。非但如此,主人家更是刻意将靈堂轉了個方向,讓其藏在了石壁最上處。也就淩峙桀好奇心重,遇上個縫兒都要鑽一鑽,這才發現了這個被小心藏着的牌位。
黑白無常順着他所指方向很快就看到石壁上的牌位。黑無常歪着頭看了許久,很是疑惑:“牌位上沒名沒姓,卻刻了幅女子畫像,幾個意思?”
淩峙桀雙肩一聳:“别問我,我也莫名其妙呢,第一次見。”
“峙桀,你說你見過這畫裡的女子?”白無常看了看靈位上的畫像,詫異的問道。
“眼熟。”淩峙桀對着畫像又是一通猛瞧,最後肯定道,“不隻見過,還打過架。”
“你認識她!”黑無常森冷的盯着他,右手更是暗暗拽緊了“鎖魂鍊”。
淩峙桀有意無意瞥了黑無常一眼,不在意道:“不認識,就是見過順便搶了她一顆看上許久的珠子罷了。”
“你肯定?”白無常一步擋在了兩人中間,确認的問。
淩峙桀愣了片刻,轉身快步走到冰棺邊兒,對着冰棺裡拼湊的骸骨沉吟良久,才開口道:“很像,隻能說畫像和本尊很像,尤其是眉眼間的那一絲妖媚。”
黑無常一聲長歎:“說了等于沒說。”
“後來那女子如何了,你不是跟她動手了?”白無常很想知道結果。
“我把她扔給葉銘楓了。”淩峙桀雙手環抱胸前,很認真的回憶道,“那女的很厲害,皓月說她是隻千年女鬼……”
“等等,皓月又是誰?”在聽到“女鬼”兩字時,白無常很快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冥府造冊登記的厲害角色,問道。
“皓月是我路上順手救的一隻八尾白狐,這事兒說來還挺長的,要不我從頭細說一遍,免得你們老打岔問問題。”淩峙桀覺得有必要說明下前因後果,便求證的提議道。
白無常沒多考慮,便接受了他的意見:“好,你仔細說一下,反正閑着也沒其它事能做。”
“嗯。”淩峙桀微一點頭,就開始滔滔不絕的述說從頭,“事情就這樣,我最後聽到的就是那女鬼貌似在讨饒,說是願給葉銘楓當個馬前卒子,隻求能保住性命。至于葉銘楓怎麼她了,我就不知道了。”
黑白無常聽完後對視一眼,白無常推測道:“葉公子的性子我多少是了解的,那女子怕是已經飛灰湮滅了。”
淩峙桀無所謂道:“又不是什麼好人,滅就滅了呗。不過,皓月曾說過那女的不是人,是鬼,你們冥府沒有檔案記錄的嗎?”
白無常低垂着頭翻來覆去的想了好幾遍,仍是一無所獲:“她這種級别的,冥府幾乎不可能會有案底。”
“為什麼?”淩峙桀瞪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種不應該是屬于逃犯性質嗎?就算一開始沒人知道,可千百年下來怎麼都會犯科幾次吧!你、你們冥府就真一點兒都沒察覺?”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們縱鬼行兇!”黑無常脖子一梗,惡狠狠的瞪向淩峙桀,“你們人界不也有懸案、疑案、謎案,怎麼就不許我冥府出那麼一兩件了!”
“縱鬼行兇量你也沒那個膽。”淩峙桀一聲冷哼,冷冷道,“世俗界再多懸案、疑案、謎案,遭殃的也不過就是世俗界的人、事、物;可冥府、天界若有遺漏,那遭殃的可就不單單是冥界或天界了。更何況以目前的情形看,你們不單不知道我剛才提到的那女子;就是此間主人,你們貌似也是一無所知吧。”
“峙桀,有些事情的成因是很複雜的,很多特定的巧合也會在無意間構成一樁很嚴重的事情。”白無常長出口氣,瞪了眼還想說話的黑無常,平靜道,“我們目下還是以解決事情為第一要務吧。至于冥府的漏洞,我和黑回去後會向上面做個彙報……”
“回去後的事你做不做那是你的事,告訴我我也不會巴巴跑去監督。”淩峙桀揮了揮手,事不關己道,“不過我同意你剛才說的,先把眼前的解決了再說,所以你到底有什麼對策?”
白無常誠實的搖了搖頭,但眼光卻不由自主的瞟向了冰棺。
“我們果然都不是好人。”淩峙桀跟着把視線轉向了冰棺。不過,他顯然沒有動手的打算,“那你準備怎麼利用她?”
“不利用。”白無常淺淺一笑,“隻要是亡人,都歸我冥府管。既然此間主人不在,我自也不介意找個替死鬼,你說是不是,黑。”
黑無常本能的點點頭。腦筋不好使不代表不會察言觀色,和白無常一起沒幾千年也有近千年,最基本的默契還是有的;所有沒等白無常明示,黑無常的“鎖魂鍊”已經纏上了冰棺。
“冰棺不要,隻要她就成。”白無常一指那顆不全的頭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