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你有給過地府面子沒。”淩峙桀朝天一翻白眼,對他的話不敢苟同。
白無常不着意的扯了扯嘴角,邊全神貫注的提防着,邊冷笑道:“面子,閣下何時顧忌過我冥府的面子了。别廢話,想要他,就先撂倒我再說。”
“好、好、好!”山洞中的聲音陰森的幹笑了幾聲,不再多話。
白無常緊了緊手中鐵鍊,深深吸了口氣;緊盯着洞口的雙瞳又縮緊了幾分,靜靜等着洞中人的後招。
“靠,憋大招的前奏啊!”淩峙桀索性閉了眼,“還是集中精力想脫身的辦法實在。”可這條鞭子實在邪門,不僅制得自己動彈不得,連“憫心”都指使不動,整個靈魂就像被禁锢在了自己的□□中,而此刻自己的□□更像是一個安放靈魂的器皿。“難不成這條鞭子也是什麼神器?這神器也太廉價了吧,随便逛逛都能碰上那麼一兩件。我去,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也是服了自己了,這時候還能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不過,貌似靠我自己還真就解不了局啊!天——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條什麼鞭子啊,居然連‘鎖魂鍊’在它面前都跟條普通鐵鍊似的。”
七想八想的,淩峙桀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一聲沉悶的雷聲:“打雷,怎麼神仙打架還能打出雷來?還是某人不經意間引動了劫雷?”心中一驚,淩峙桀猛然睜開雙眼,狐疑的望向天際。
空中烏雲翻騰,綿密的透不進一絲光線;遠處隐隐閃過幾道驚雷,卻怎麼看都不像是劫雷。淩峙桀雖未渡劫,卻在小的時候有幸見證過門中一位前輩的飛升經曆,雷劫劈下的那一瞬間,在他的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時留下的還有那位前輩渡劫成功後的一派祥和風光。所以,他很确定那一道驚雷不是劫雷。
“隆隆”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淩峙桀清晰的聽到聲音來自腳下,一聲蓋過一聲,緊接着目光所及之處漸次抖成了一片:山在動,什麼情況?
是的,整片山在“隆隆”聲中非常緩慢的動着。可惜淩峙桀被壓制着隻能用眼底餘光去看,看不清個全樣。到是白無常,身在半空、視野開闊,山體一動,整個情形到叫他吃了一驚。
直到此刻,白無常才分出些許心神仔仔細細的審視着腳下這一片山區的全貌。越看眉峰越是鎖緊幾分,心底不禁疑惑:他這是已與這周邊山脈連成了一體,還是僅隻控制了這一片地區?狐疑中再是聚精細瞧:這山脈走勢居然越瞧越向一具人形:難道他真與這山脈連成了一體?怎麼可能……
正待細究下去,白無常忽覺眼尾餘光閃過一抹鞭影,緊跟着四周同時有剛勁的鞭風掃向自己。白無常心底大驚,眼急處尋到一道空隙整個人一縮身向前竄去。這一竄竟讓山洞中那條拖着淩峙桀的長鞭得了機會,一下将人拉回了不少距離。洞中人見勢得利,又是幾鞭自洞中疾射向白無常正身。鞭影翻飛、此起彼伏,逼得白無常手忙腳亂,顧此失彼下險些被抽中幾鞭。好在他身形迅捷,總是在最後關頭躲了過去。隻奈何先機已失,難免處處縛手縛腳,更何況手裡還要顧着淩峙桀。白無常有想過要喊黑無常幫忙,數次用餘光掃過,都隻看見黑無常被那些新娘團團圍住纏鬥,未免他分心,硬是将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能無視冥府的人,通常都是有本事的。但未得道飛升的卻是極少數,此間洞中主人便是其一。洞中人窺中時機,再是祭出數鞭偷襲向白無常。
白無常本已險象環生,才躲過一輪攻擊,偷襲而至的長鞭已至身後,隻是慢的半拍,一條長鞭已是結結實實的抽中了白無常的右肩胛處。白無常吃痛一聲悶哼,手間一松,“鎖魂鍊”自他掌中滑出;待得回神再抓時,鍊條那端的人已經離山洞隻有咫尺距離。
山洞中人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少年,陰森森的扯了扯嘴角,手低鞭訣不停,纏鬥中的長鞭頓時分出幾股糾纏穿插着專取白無常抓着“鎖魂鍊”的右手。
黑無常一掌擊飛一名新娘,眼中所視皆是白無常被長鞭抽的血淋淋的傷口。他要救援,卻始終被洞中人的新娘死死拌住。這些新娘皆是死物,不知疼痛,隻是聽令行事;更要命的是即便打殘打廢了,也會有同等數量的新娘替補上來。
“放手。”淩峙桀眼見得白無常為了自己一身傷痕,心底不知何時湧上一股怒意,他是個不喜欠人情的人,可如今這個人情,算是真正的欠下了。不論白無常是為了什麼如此執意要救自己,他如今的一身傷,終究是因自己而起。
堪堪自喉間逼出“放手”兩字的淩峙桀直直瞪着白無常。他是真的希望白無常放手,至少這樣還能有個人回去搬救兵;要是都折在這兒就太劃不來了。
“他是不會放手的。”洞中人陰恻恻的笑着,“放手了,回去可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