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同雲覺得好笑,去看薛驚晝的反應,他對碧猊獸的挑釁毫無波動,隻說了句“回去熬藥”就走了,碧猊獸和她親近一番,快樂地跑出去覓食。
練了一整天刺劍,薛同雲累狠了,勉強用辟谷丹充饑,又拿出溫經活血的丹藥吃下,歎息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練出劍鳴啊。”
“你今日第一次練劍,不要急于求成。”拂雪不知何時出現在一旁,薛同雲連忙行禮。
拂雪對這個弟子其實已經很滿意,小有天賦卻并不志得意滿,遭遇挫折也不輕言放棄,劍道,往往便是這樣腳踏實地且有韌勁的弟子更容易成功。
相較而言,她對另一個弟子的擔心更多一些,天賦異禀卻劍走偏鋒……
薛同雲聽從師尊教誨,乖巧“嗯”了一聲,擡起頭發現她正看着碧猊獸。
“師尊認得這小獸嗎?”她早就發現,拂雪總是有意無意關注碧猊獸,像是和它有什麼淵源。
拂雪點頭,她這次就是為碧猊獸而來,“你可知這隻小獸名叫碧猊,乃是我乾元宗的守山神獸?”
“啊?”薛同雲驚呼,裝作不認識碧猊獸的樣子。
“你和薛驚晝走出秘境後落入了聚靈陣中,記得嗎?”
薛同雲點頭,她還記得自己被吸入聚靈陣之後接連破境,連升三級,威力真強。
“那聚靈陣是用來養碧猊獸的,原本它已在千年前的正魔大戰中隕落,是當時的淩江師祖勉力保住它一絲魂魄,放到聚靈陣中溫養,一直到百多年前才成功化形,本應繼續在陣中長到成年,卻不知為何與你有段機緣,被你給帶了出來。”
原來如此,在原劇情裡,碧猊獸的确是許多年後才出現的,是她意外撞上,把它的劇情線也改變了。
拂雪繼續說:“當年淩江師祖将照顧碧猊獸的任務秘密交給我明鏡峰一脈,既與你有緣,以後便由你照顧。隻是它地位尊崇,如今又修為尚淺,你要格外小心,切記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它的身份。”
薛同雲重重點頭:“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碧猊獸的。所以師尊收我為徒,就是因為我和碧猊獸這段機緣嗎?”
拂雪搖了搖頭,鄭重道:“不是,我收你為徒,是因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氣息。”
說起這個,拂雪也十分困惑,薛同雲被吸入聚靈陣那天她便感應到了這股氣息,測靈根時更是發覺到這股氣息幾乎和自己身上的靈氣同根同源,可到底什麼來曆,憑她現在的境界竟絲毫查不出來。
連拂雪都查不出來,薛同雲就更不明白了,她身上怎麼會有拂雪熟悉的氣息?
拂雪交代完碧猊獸的事便走了,薛同雲心有不甘,等胳膊恢複些力氣,又拿起劍。
此時夕陽半落下地平線,燦烈的餘晖灑在她的頭發、肩膀、後背上,襯得她整個人都在發光一般。
她深吸一口氣,薛驚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放松手腕,用勁而不用力——一氣呵成,刺出,“铮”的一聲響起。
成功了,她成功了!
她迫切想找人分享這個好消息,轉頭就看到薛驚晝端着藥碗站在她身後,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當下什麼都忘了,激動地跳到他面前,用力抓住他的手臂,“薛驚晝,我成功了!我練出劍鳴了!”
薛驚晝笑了笑:“恭喜師姐。”
他面上淡淡的,心底的波動卻着實不小。
方才她為求意念合一,刺劍時閉着眼,因此并沒看見自己刺出的那一劍不僅發出了劍鳴,還帶出了雷光,薛驚晝看見了。
到底是雷靈根,僅僅練了一天,劍中便有了風雷之氣。
回想整個午後,他修習陣法時她就在一旁練劍,劍風掃蕩,奇妙的是他竟不覺得聒噪,反而心更靜,比練多少遍清心咒都有用。
薛驚晝遞上藥碗,“喝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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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乾元宗大課開啟,這時薛同雲身體裡的毒剛解了三分之一,攻略進度則跳到了百分之五,一切都在朝着喜人的方向發展。
她照舊日出時分起身,先練一個時辰劍,皇天不負苦心人,現在她已經能流暢地使出整套雪魄劍訣了。
之後換上統一的弟子服,挂上弟子牌,和薛驚晝一起踩上師尊給的飛行法器——一枝随手折下的、非常潦草的竹枝——在辰時一刻趕到無有峰,乾元宗大課的上課地點就在無有峰的聞道院。
薛同雲走下竹枝進入聞道院,不禁想感歎一句“好多人啊,都來上早八啊”。
乾元宗共有九大峰,各峰主收徒數不一,光是親傳弟子便有幾十個,更别提還有内門弟子、外門弟子,全加起來少說有一兩百人。
聞道院的布局類似四合院,門前有三十六級台階,爬完台階進入院内,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開闊的四方形廣場,其餘三面皆是由連廊相連的屋舍。
這廣場已算得上開闊,但所有弟子齊聚于此,還是有些擁擠。
她和薛驚晝站在最外層,找了個看起來比較随和的弟子詢問:“敢問道友,這麼多人擠在這兒幹嘛呢?”
那弟子側過身來,先看見她,又看見薛驚晝,眼前一亮又一亮,立馬熱情起來。
“你不知道呀,在等教習過來分班啊,親傳弟子在五樓授課,内門弟子在三、四樓,外門弟子在一、而樓,分完班才能進樓内呢。對了,你們是哪個峰的弟子啊,有點面生?”
原來還要等分班,薛同雲心說這可更像上大學了,還沒來得及回答這位熱心道友,便聽見一道讨人嫌的聲音。
“喲,這不是明鏡峰那個廢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