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吱嘎——”
在黑暗中,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傳來了指甲摳牆面的聲音,顯得尤為刺耳。
玩家們之間出現明顯的騷動,但其他人卻并沒有展現出太大的驚慌,明顯是對這種情況早就習以為常。
“滋啦滋啦——”一陣電磁音從許舟的胸口位置傳來,許舟這才發現自己的胸口挂了一個對講機。
“圖書館又停電了。我帶我的幫手們去修複電力,維恩、尤裡斯注意保護各位,其他人維持好現場秩序。”館長托馬斯的囑咐聲傳來。
“收到。”許舟反應夠快,按下對講機上的對話鍵,和其他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聲音向還在圖書館中央的商人阿代爾、許舟以及酒吧老闆索菲亞靠近。
跟随商人阿代爾的一名女玩家帶着哭腔,說道:“怎麼辦?是喪屍嗎?”
仿佛在漫無邊際的沙漠中捕捉到了綠洲的痕迹,那窸窸窣窣的聲音猛然變大,同時迅速接近女玩家剛剛說話的方位。
商人阿代爾循聲捂住了她的嘴巴,對她耳語道:“你不要命了?你不知道喪屍聽力很好?”
阿代爾極力克制自己的音量,但話語中仍然難掩憤怒之色,他可不想因為他人丢了性命。
女玩家似乎是在黑暗中搖了搖頭,商人阿代爾小聲補充道:“别怪我沒提醒你,保持安靜,喪屍靠近時屏住呼吸,明白了嗎?”
聽了這話,她連忙憋着哭聲點了點頭,阿代爾這才松開了手。
進入副本讓玩家們的五感和體質都有所增加,雖然阿代爾聲音小,但這不妨礙許舟敏銳地把握住躲避喪屍的關鍵。
許舟緩緩蹲到地上,抱住雙腿,盡量讓自己的身體蜷縮在一起,減少喪屍發現的可能。
圖書館中央的人們也紛紛保持安靜,等待着館長托馬斯對電力系統的修複。
喪屍發出的聲音逐漸增大,每增大一下都是在挑戰玩家們的承受極限,而後,聲音變小了,似乎已經離開了。
許舟剛想松一口氣,她的肩頭便傳來冰冷的感覺——一隻沒有任何溫度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幹癟的手在許舟的肩頭摸索,似乎想辨認對方是不是活人。
越是情況緊急就越是要保持冷靜。
許舟控制自己的身體不發出任何動靜,希望喪屍可以把自己當成一個死人。
“呼哧呼哧——”喪屍粗重的喘息聲靠近許舟耳畔,它似乎是張開了嘴巴,一股濃烈的惡臭味撲面而來。
許舟強忍着惡心,屏住呼吸,她感覺到喪屍的臉此時就在自己面前遲遲不動。
在許舟快要憋不住時,搭在肩膀上的手消失了,隐形的壓迫感也随之不見。
許舟知道,喪屍走了。
就在這時,圖書館中央亮堂了。
然而并非是因為電力恢複,許舟看向光的來源——一個男玩家打開了一個手電筒。
許舟瞬間明白這和男玩家的異能相關,剛剛在門口雙手抱頭站成一排報數時,她确定這個男人身上沒有手電筒。
伴随着視野恢複清明,幾隻喪屍赫然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它們身形扭曲,或頸部彎折,或腳跟向前,或彎腰駝背,不約而同地撲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人。
其中一隻喪屍距離打開手電筒的男人很近,它一把就拍掉了男人的手電筒,手電筒滾落在地,男人想再撿到手電筒關上就很難了。
商人阿代爾破口大罵:“靠!怎麼跟我的人都是像你們這種不長腦子的?一個兩個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跑!”
阿代爾這話一出,人們就像受驚的鳥一樣四散而逃。
許舟覺得自己剛剛忍受喪屍惡心的努力成果被這手電筒毀于一旦,但她看見阿代爾和索菲亞争相逃跑的模樣,也是選擇向一個人少的地方跑去。
畢竟人少,目标就越小。
圖書館的分區相對比較整齊劃一,并不容易迷路,許舟拐了幾個彎,路上經過生活區和商業區,但是她并沒有選擇這兩個區域躲藏,因為這兩個區域人流比較大。
許舟直奔核心區,看見一個房間門上挂着實驗室的标牌,直直向裡面沖去。
許舟剛想關門,門縫裡便又進來一個人。
真的是越不想見到誰,就會遇到誰。
沈霁不慌不忙地進到實驗室,貼心地幫忙把門鎖上。
實驗室裡還有一盞獨立供電的小台燈,因此可以看清周圍環境。
兩個人四目相對,氣氛一時凝滞。
最終還是沈霁先開口:“藥劑師艾拉?或者說,木偶院的店長花落洛。”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許舟咬咬牙,假裝冷靜地看着沈霁,她不清楚在這新類型的副本裡被玩家發現是冒牌貨NPC會有什麼後果。
“是嗎?”沈霁接着質問。
“你再胡言亂語,我就報告給館長了。”許舟說道。
“那你就去吧。”沈霁唇角勾起。
許舟知道,他這是笃定了自己不敢報告給館長。
這時,實驗室外傳來撕拉門的聲音,兩個人默契地保持安靜,不讓外面的喪屍察覺裡面的動靜。
良久,喪屍離開了。
“你想怎麼樣?”許舟吐出幾個字。她實在不喜歡被人脅迫的感覺,但她此時卻也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