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館長托馬斯宿舍的門内伸出一隻手，那隻手一把将沈霁拉了進去，随後門被關上了。

許舟在确認走廊沒有其他人後，靜悄悄地走到托馬斯宿舍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一邊轉眼睛觀察周圍環境，宛若一個…賊。

許舟想到這個計劃，賭的就是信息差——館長托馬斯不知道威廉已經主動奔赴死亡。

根據記憶碎片裡，威廉向許舟所扮演的艾拉坦白來看，在那之後威廉應該就沒有找過托馬斯。

所以勝算是很大的。

門内傳來了沈霁和托馬斯兩人的對話聲。

“這麼突然來找我，有什麼事？”托馬斯問道。

“關于之前我給你的那支血清…”

“那支血清怎麼了呢？”

“我們後續研究得知那支血清仍然是半成品…抱歉，托馬斯館長。”

聽到沈霁在别人面前也會如此低聲下氣，雖然知道他用的不是自己的聲音，但許舟還是覺得很有意思。

“唔，這樣啊。那你先把這半成品血清拿回去吧，避免艾拉起疑。”

随後托馬斯的腳步聲出現在房間内，許舟推測，他應該是去拿血清了。

“回頭，保險櫃的密碼隻能我一個人知道，還請理解。”托馬斯囑咐道。

“對了，做事前要考慮大局，多想想自己的妹妹。”托馬斯在打開櫃子前，不忘補充道。

雖然這話看似是在關懷提點對方，但誰都知道，這是威脅威廉的話語。

“明白。”沈霁懂事地說道。

沒想到這麼輕松就可以拿到血清了，許舟暗暗心花怒放。

她邁着安靜的步伐走到原來的角落，等待沈霁凱旋歸來。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沒有人從館長托馬斯的宿舍裡走出來，走廊也維持着一種難以言表的寂靜。

幾分擔心在許舟心裡油然而生，她又蹑手蹑腳地向托馬斯宿舍門口靠近，想傾聽裡面的動靜。

在她來到門口的一瞬間，門從裡面被打開了——

許舟尴尬地在原地和沈霁四目相對。

察覺到門口的異樣，館長托馬斯問道：“怎麼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向門口走來。

看見許舟的存在，他眼神中透露出一閃而過的緊張，似乎擔心“威廉”被“艾拉”認出來。

他恐怕怎麼也想不到，在場三個人中，艾拉已經不是艾拉，威廉也已經不是威廉。

沈霁很冷靜，他說道：“沒什麼，剛好遇到了圖書館的藥劑師。”

藥劑師艾拉是阿卡狄亞圖書館裡為數不多的管理層之一，許多人都認識，所以沈霁的回答非常合理。

許舟看看沈霁，又看看館長托馬斯，假意說道：“我要去洗手間，怎麼了？反倒是館長，和一個戴着面具的人在宿舍裡談什麼？”

館長托馬斯見“艾拉”好像沒認出“威廉”的樣子，在心裡松了一口氣，擺擺手說道：“我們在談圖書館管理的一些安排，沒什麼。”

許舟笑笑，說道：“那最好了。”

随後許舟邁步離開。

許舟離開後，館長托馬斯對沈霁使了個眼色，像是在贊許他剛剛沒被認出來。

沈霁做戲也是做全套，他向館長托馬斯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向與許舟相反的方向走去，繞了一大圈才和許舟碰面。

“你跑過來幹什麼？偷聽我們說話，不相信我？”沈霁摘掉面具，低頭面色不悅地說。

許舟不好意思地說：“剛開始确實有一點嘛…不過你遇到我的時候，是因為你太久沒出來，我又聽不到動靜，擔心才過來的。”

“你擔心的是你的血清吧。”沈霁别過頭。

“那肯定是都擔心啊。”許舟真誠地眨眨眼，看向沈霁。

“血清…”沈霁正色道。

“嗯嗯。辛苦你了。”許舟飛速打斷。

“不見了。”沈霁瞅了着急說話的許舟一眼。

“啊？”許舟頓時愣了。

“館長托馬斯當時讓我背過身去，他要打開他的保險櫃。血清就在保險櫃裡。但是他打開之後，久久沒有說話，我回頭看，發現保險櫃空空如也。”沈霁簡單地說明了館長托馬斯的宿舍裡的情況。

是誰拿走了血清？

本來這隻是許舟所扮演的艾拉和館長托馬斯之間的矛盾，現在還插入了第三者。

“那館長有沒有說，可能是誰拿走的？”許舟嘗試冷靜下來，找出真相。

沈霁伸出一隻手，攤開，像是在和許舟索要什麼東西。

“……”許舟拿出那把高仿假槍，放到了沈霁的手裡，“諾。可以回答我了吧。”

“你。”沈霁冷不丁地說道。

“……”

沈霁看着許舟無語的樣子，難得地笑了一下，解釋道：“他說在他把血清鎖進保險櫃以後，隻有你和商人阿代爾進過他的房間。”

“他比較懷疑你哦，他覺得你可能察覺到血清被人拿走了，隻是你還不知道是威廉。”

“我知道了。”許舟點點頭。

“有想法了？”沈霁盯着許舟，似乎想從她的表情來找到蛛絲馬迹。

許舟想了想，覺得目前來說，除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需要隐瞞，其他可以暫時和沈霁合作。

于是她說道：“商人阿代爾的小賣部有一個倉庫，倉庫的一排貨架後面有個暗門，連向哪裡就不知道了。變聲器和面具就是在那拿的。”

許舟還是選擇隐去了她給沈霁的槍是假槍這個事情。

沈霁點點頭，向前走去。

“你去哪？”許舟驚訝了一下，說道。

“小賣部啊。說走就走。”沈霁沒有停下向前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