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許舟喊了一聲。
随即,她和沈霁同時向後走了幾步。
那雙巨大的黑色眼珠的擁有者緩緩從門後的陰影裡走了出來。
不,那甚至不能被稱之為走,因為它沒有腿。
有的隻是一具細長柔軟的軀體,仿佛是一條加粗的白線。
這,是一隻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白色蠕蟲。
先前許舟在記憶碎片中看見的白色蠕蟲實在過于細小,讓她無法辨認蠕蟲身體上的細節特征。
但當一隻放大版的白色蠕蟲出現在眼前時,它身上的一切細節也被放大,如同許舟在用顯微鏡看細小的白色蠕蟲。
蠕蟲的皮膚底色呈現純白色,如同冬日初雪般細膩,但它一節一節的身體上随機遍布着很多黃色的斑點,有點像腐爛的果實上蔓延的黴塊,令人作嘔。
但這還是要比一群密密麻麻的小蟲子更能讓許舟接受得多。
自從獲得槍之後,許舟和沈霁是槍不離身。
他們幾乎同時舉起槍,對準了這隻蠕蟲。
蠕蟲似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扭了扭身體,尾部輕輕擺動,繼續向兩人靠近。
許舟剛想扣動扳機,卻又躊躇了。
“你說,要殺死它嗎?”許舟語速飛快地問,“我擔心留下我們的痕迹,會更吸引夏洛特的仇恨。”
畢竟這東西出現在醫療室,夏洛特又這麼巧不在這,很難說這東西和她沒有關系。
沈霁也語速飛快地答到:“殺吧。仇恨早就有了,不差這一點。不如殺了它,讓夏洛特畏懼。”
許舟其實也是更傾向于殺,隻是需要一個加深自己肯定程度的答案。
許舟扣動了扳機。
白色蠕蟲的胸前瞬間綻放開一個綠色的“血”花,蠕蟲似乎很痛苦地扭曲了一下,許舟和沈霁不放心,又給它補了幾槍。
更多的綠色“血”花相繼在它的身上盛放。
“走。”沈霁說道。
兩個人快速離開了醫療室,關上了門。
“等夏洛特回來,就會看見我們給她準備的巨大驚喜——”許舟有些興奮地說。
但她的“喜”字話音未落,便被巨大的撞擊聲打斷。
是從醫療室門旁的小窗戶傳來的。
也就是許舟發現黑衣人卡片的那個窗戶。
白色蠕蟲的頭撞在了窗上,看着窗外的二人。
許舟透過窗戶,驚訝地發現,在她和沈霁射擊過的地方,那些綠色粘液慢慢因重力流走後,露出來的是白色蠕蟲完整且完好無損的軀體,上面隻懸挂着幾滴未落盡的綠色粘液。
也隻有這些未落盡的粘液,在告訴許舟剛剛的射擊不是一場幻覺。
“這巨大的白色蠕蟲是殺不死的!”許舟說道,“我們的槍隻能延緩它的速度。”
“砰——”
又是一次巨大的敲擊玻璃的聲音。
“先走,它看到我們,就會一直撞玻璃。”沈霁回過神來,提醒道。
聽了這話,許舟連忙快步離開。
“不過不得不說,這玻璃質量真好。”許舟輕歎,“要是我家玻璃質量也這麼好,我可太有安全感了。”
“如果你家也有幾隻喪屍,你家玻璃質量也會這麼好的。”沈霁面不改色地說道。
“你還是少說兩句。”許舟忿忿不平地撇了他一眼,轉而走向正題,“我算是知道為什麼哪怕黑衣人沒有親自動手,也敢放卡片了。”
沈霁點點頭,說道:“這個白色蠕蟲來源不明。不是醫生夏洛特制造的,就和黑衣人有關。”
許舟稍加思索,說道:“我還是傾向于這是夏洛特制造的。一是夏洛特更具備相關知識和材料,二是黑衣人的動手方式更直接粗暴。”
兩個人的腦海裡同時浮現了黑衣人在小賣部當面射殺商人阿代爾的情景。
“我覺得她把這個湛藍色液體留在顯眼的位置,又留了一隻巨大白色蠕蟲,人還不知所蹤,可能就是給你留的一個陷阱。”沈霁說道。
“距離晚上十點還有半小時,請所有人注意。”
托馬斯那熟悉的聲音從廣播中傳來,不知不覺間已然到了九點半。
許舟突然有了個主意,說道:“要不我去找托馬斯,以尋找血清材料為借口,讓我也和維恩一樣沒有宵禁呢?”
“嗯…”沈霁想了想,說道,“但是這樣做有一個問題,如果你被拒絕了,以後托馬斯和維恩盯你可能會更嚴。”
“确實各有利弊。”許舟腦子轉動,“好處也很明顯,如果成功了,十點後也可以大搖大擺出門。”
“嗯,我隻能幫你分析,最終決定還是要靠你自己。”沈霁說道。
許舟轉而想到另外兩點,也是這兩點讓她決定不去找托馬斯,以後到了十點就悄悄行動。
“不過,這圖書館這麼大,維恩一個人也管不過來啊。”許舟說出了自己的新想法,“再說,我覺得排除掉館長本人和巡邏隊隊長維恩,醫生夏洛特、酒吧老闆索菲亞也是會晚上出門的。不過武器區管理員尤裡斯還不明朗。”
“你說的這點我倒是沒想到,你可以觀察一下她們的做法再決定。”沈霁給了自己的建議。
沒多久,兩人走到宿舍區門口道别。
許舟回到宿舍,三三還在她的房間裡走來走去…
“嗯…我說你不用在同一個地方一直待着,可以多走走的意思不是讓你走個不停、從不休息啊!!!”許舟和三三說道。
三三歪歪頭,似乎還是不能理解許舟話中的含義。
許舟扶額,說道:“這樣說吧。以後在我的房間裡,你可以随意活動。不過不能躺我的床。”
三三似懂非懂地坐回到那把小椅子上,許舟就當它懂了。
不過一會兒,十點整館長托馬斯的廣播向整個阿卡狄亞圖書館告知十點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