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白色蠕蟲在雷光的照射下凝縮在了許舟的雙眸之中。
她頓時便明白了尤裡斯剛剛說的那句話。
“你的猜測,對但不完全對。”
這白色蠕蟲是圓圓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之所以說可以是,是因為圓圓與這隻蟲似乎已經融為一體,不可分割。
但是,圓圓與這隻蟲到底是兩個生物,并不是圓圓自身變成了蟲。
所以,也不能說這白色蠕蟲就是圓圓。
但不管怎麼樣,圓圓在一隻巨大的白色蠕蟲的腹腔之中陰毒地笑着的畫面,詭谲不休。
...
雷聲隆隆,閃電不斷。
讓這一空曠的場所成為了館長與圓圓的絕佳舞台。
托馬斯放肆大笑,他一邊笑一邊走向中央的白色蠕蟲。
他把自己的臉貼到圓圓的臉所處位置的蠕蟲皮膚上,由大笑轉變為一個詭異的笑容,與圓圓的笑相互映襯,聳人十分。
此時的館長與圓圓,就隔了白色蠕蟲的一塊薄如蟬翼的皮膚。
“時候到了。”
“圓圓。”
館長神神叨叨地說着,把自己的手撫上這半透明的皮膚。
圓圓似乎張了張嘴,但由于隔着一隻蟲的軀殼的緣故,讓周圍的人聽不見她說了什麼。
但見白色蠕蟲猛烈地抽搐了幾下,那層曾經保護它的舊皮越來越透明,透露出一股力量的蠢蠢欲動。
随着一陣細微的掙紮,舊皮從圓圓臉的位置裂開了一條難以用肉眼察覺的縫隙,緊接着,裂縫逐漸擴大,沿着白色蠕蟲的身體緩緩蔓延。
它的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輕微撕裂聲,但在轟鳴的雷聲之下顯得微不足道。
最後,整個白色蠕蟲的身體從舊皮之中掙脫,每一寸肌膚都濕潤而透明。
而它褪下來的舊皮就這麼毫無生命力地耷拉在地上,像一塊被随手丢棄的破抹布。
“圓圓,最後看一眼這個世界吧。”
館長滿目憐惜地看向白色蠕蟲中的圓圓,不知圓圓是否聽見了館長的低語,但她突然用力瞪大了眼睛,一骨碌轉了一圈,留下了一個凄慘的微笑。
而後,白色蠕蟲的表層泛起一層淡淡的霧霭,在透明的基底上緩緩鋪展,猶如畫家輕輕揮灑的墨水。
不久,整隻白色蠕蟲轉化成不透明狀态,也是許舟平時見到的尤裡斯身旁的白色蠕蟲的狀态。
再也不能透過它的皮膚看見裡面的人。
“再見,圓圓。”
館長托馬斯似乎早已對這個蛻皮的過程見怪不怪,他向“圓圓”發出道别。
“圓圓”緩緩移動她的身軀,沒入圖書區的書架之中,消失在了在場四人的視野裡。
而它原先所處的位置上,露出來一個發着藍色光芒的儀器。
由于“圓圓”體型巨大,先前它的整個軀體覆蓋在了儀器之上,讓衆人并沒有發現儀器的存在。
館長癫狂的神情也是在這時才恢複些許正常,他向詫異的沈霁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自己。
沈霁一愣,慢慢向館長走去。
“看見了嗎?我的傑作。”托馬斯用充滿希望的眼神看向沈霁,又期待地問道。
雖然早知館長在密謀什麼,但剛剛的畫面還是太超前了,沈霁還未完全緩過神來:“看見了...”
“你覺得怎麼樣?”見沈霁并未主動發表評價,托馬斯又急不可耐地問道。
“這和您之前說的永生有關?”沈霁動了動嘴,問道。
托馬斯似乎對這個回應并不滿意,他無可奈何地說道:“你想知道,總得讓我完全信任吧。”
...
許舟有點擔心。
雖然相隔甚遠,但聽到館長的這句話,她開始擔心沈霁的安危。
之前夏洛特不願與自己說清館長的機密,理由是不想變成尤裡斯妻子那樣...
托馬斯一定是對他們做了什麼。
許舟不由自主地看向身旁的尤裡斯,希望從他那裡尋得答案。
察覺到許舟的目光,尤裡斯低聲說道:“館長有一種藥劑,可以讓受試者與自己建立一種鍊接,被打了這種藥劑的人都會無條件聽從館長的指令。”
許舟想到了自己做的連接劑。
館長所持有的藥劑,應該與自己做的連接劑有異曲同工之處。
隻不過館長的藥劑目标是人,自己的是喪屍。
...
館長見沈霁沉默,直接從褲袋裡拿出來一個針管。
他對着沈霁笑了笑,說道:“打了這針之後,你就徹底成為我的人了。怎麼樣?”
沈霁知道,托馬斯現在是在問他,但并沒有給他拒絕的權力。
隻要打了這針不會死,就可以繼續自己的副本任務。
而從托馬斯的話中就可以聽出,這針是絕對不緻命的。
與其拒絕後被館長針對甚至直接殺死,不如老老實實答應賣個好。
想到這,沈霁咬咬牙,說道:“好。”
...
許舟看着沈霁答應了館長,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
這個想法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