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身子同時蹦了起來,轉身就向遠處的密林奔跑,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許舟的視線之中。
“嗯...?”
許舟撓了撓頭,快步向他們逃跑的方向走去。
...
“喂,那位,這是哪兒啊?”付勝向眼前的高瘦男子問道。
“不知道啊。”高瘦男子回答道,“我剛剛還在家裡呢,然後就進入了一個白色的房間,再然後就到這片森林裡了。”
“對啊對啊,我也是這樣進來的。”付勝猶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握住高瘦男子的雙手,嘴一開始說話就停不下來,“我進來的時候好像聽到一個聲音說,這裡是什麼四季園?”
“四季植物園。”高瘦男子看着眼前的密林與長長的石子路說道。
“哦哦哦,對,對。”付勝開始他的自我介紹,“我叫付勝,你呢?”
“左通海。左右的左,通用的通,大海的海。”高瘦男子嚴謹地說道。
“好的,好的,左大哥。”付勝看着一眼望不到頭的密林,膝蓋微微彎曲,有些發抖。
“我們向前走走看?”左通海提議道,“現在站在這也不是辦法。”
付勝聽見要走進這片密林,心裡一陣發虛,但看向比自己高的左通海,莫名有一種安全感:“好,聽左大哥的。”
不知走了多久,付勝感到有些勞累:“左大哥,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走到頭啊?”
“不知道,走走看吧。”左通海低頭看了眼手表,現在距離天黑還早。
“诶,左大哥,你看前面!”付勝似乎發現了什麼,激動地和左通海說道。
左通海擡起頭,看見石子路的盡頭有一棵樹以及其扭曲的姿态攔住了兩個人的去路,似乎這就是石子路的盡頭了。
“唉,不過那好像就是一棵樹...難道這條路上什麼發現都沒有?”付勝頹喪地說道。
“還是先過去看看吧。”左通海皺眉,同時加快了腳步。
“左大哥,等等我。”付勝一下子沒跟上加快腳步的左通海,緊張地對他喊道。
來到樹前,左通海疑惑地摸了摸橫在路中間的枝幹樹皮:“難道真的就是一棵普通的樹?”
“咯咯咯。”
從樹的方向傳來陰冷的笑聲。
付勝兩腿一軟,險些跌落在地,還好左通海反應及時,拉住了他的手臂。
左通海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他堅定地認為,這隻是樹枝的後面有其他人罷了。
“咔擦——咔擦——”
密密麻麻的汗珠從付勝的額頭滲出,左通海的身體也有些發軟——
因為,這橫着的樹枝竟然伴随着斷裂聲自己立了起來。
而且,在樹枝之後,站着一個人。
這人的長發是深夜中最豔麗的玫瑰紅色,頸部呈深紫色,而衣服卻是褐色和綠色交疊。
她的眼眸深邃,如同深不見底的潭水。
頭發上似乎還長着數不勝數的同一種鮮花,花的形狀,神似兔子耳朵。
而臉頰兩側更是布滿了花瓣,隻有額頭還像是人類的皮膚。
花鬼!!!
無神論者左通海的無神信仰全面崩塌,和身旁的付勝一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
兩個人狼狽而逃。
而他們眼中的花鬼愣在原地:“嗯...?”
随後,花鬼快步跟了上去。
...
這條路并非一直沒有分岔路。
沒多久後,許舟站在一處路口。
左邊,還是右邊?
許舟閉上眼睛,随機選擇了一個幸運方向。
回頭看去,哦,選到了右邊。
這路也并非沒有盡頭。
許舟看見盡頭的兩個人圍在一塊木質告示牌前竊竊私語。
而在告示牌旁,是一座古樸莊重的房子,牆壁上長滿了藤蔓。
房子的這一面沒有窗戶,門也并不透明。
似乎封鎖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圍着告示牌的兩人的身形,有點像剛剛落荒而逃的兩人。
他們幹嘛這麼害怕自己?
許舟無奈地想,順便撩了一把頭發。
啊???
我的頭發怎麼變成玫瑰紅色了???
怎麼還有這麼多長得像兔耳朵一樣的花??
許舟震驚。
她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我的臉上也有花!!
許舟有些理解兩人為什麼害怕自己了,甚至對他們施以深深的同情。
但是,眼前這個告示牌看起來如此重要。
同情歸同情,理解歸理解,還是得上前看看什麼情況。
兩個人十分專注,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悄然靠近的許舟。
直到許舟的影子被陽光映在了告示牌上時,一人戳了戳身旁的男人,說道:“左大哥,你能不能先回頭看一眼,我要做心理準備。”
“我都說這個世界上沒有鬼了。”左大哥無奈地說道,但還是率先回過頭來。
許舟薄唇緊抿,雙手不自覺地捂住耳朵,等待着又一次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向自己襲來。
然而,情況有變,預料中的尖叫聲沒有出現。
“付勝,回頭吧。”左大哥拍了拍付勝的肩膀,示意其回頭。
付勝并不吭聲,他做了一口深呼吸,而後微微顫抖着回過頭來,對上許舟深不見底的眼眸。
“呼。”他松了一口氣,随後對許舟微笑道:“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