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沈霁打開手電筒,前方的道路瞬間一片光明,“還好我帶了。”
“準備充分,不愧是我花店長的好學徒。”許舟笑嘻嘻地說道。
前方的道路向下傾斜延展,上方偶挂着幾顆鐘乳石。
而不規則的牆面上還生長着一些挂壁植株。
“有些滑,你們小心一點。”許舟看向腳下的苔藓,出生提醒道。
然而洞内的溫度雖然比外界世界涼快不少,但絕不至于把人變成冰雕。
而任何冰雪的痕迹也并沒有再出現。
這讓冰雕人左通海在這裡變得格格不入。
“我覺得,左通海不是死在這裡的。”許舟看着周圍點點綠色,與腳邊偶有的小水坑,說道。
“你的意思是,他的屍體被人刻意轉移到了這裡。”沈霁也覺得冰雕左通海與這裡的環境很違和。
典尋雲一言不發,一邊謹小慎微地避開苔藓向下走去,一邊默默聽着兩人的對話。
“那目的呢?”許舟陷入思索。
“嫁禍?”沈霁猜測道。
許舟聽了這話,輕輕點頭:“嫁禍給夏季的植物。讓别人以為左通海死于夏季植物之手。”
沈霁沉吟半晌,說道:“那又是誰做的呢?”
冰雕人...
怎麼都不像是人力可為。
“冬季的植物?”久不吭聲的典尋雲在這時冒出一句,加入了兩人的談話。
許舟一怔。
典尋雲垂眸道:“我亂猜的,不要當真。”
“不不不,我覺得你的猜測很靠譜,也最接近真相!”許舟連連否決掉典尋雲的自我否認,“說不定,就是真相。”
“真的?”典尋雲難得地勾起了唇角。
“真的。”許舟真誠地看向典尋雲,說道,“那現在的問題,就從是誰做的,變成了冬季植物為什麼可以在夏季動手。”
“我記得很多植物都是全年生長的,冬季存在的植物在夏季也存在是挺正常的。”得到肯定的典尋雲說道。
許舟想了想,說道:“雖然許多植物都是全年生長,但花期和果期卻通常在固定的幾個月。”
沈霁明白了許舟的意思:“而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在植物園内活躍的也是花期或果期中的大部分時間處在夏季的植物,比如窗台的果漿,便出現了藍莓和醋栗。”
三人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似乎一下找不出個答案。
而随着三人的深入,壁上出現的便不是偶有的獨立綠植,而是幾條粗大的樹根在壁上穿出又穿入,像極了衣物的縫合線。
而這些樹根,便都來自于洞穴的更深處。
“對了,你是植物園的引導員,為什麼和我們這些玩...遊客一起?”典尋雲有些好奇地問道。
“那你們這些遊客,又為什麼突然來挖掘植物園的秘密呢?”許舟細眉微彎,反問道。
典尋雲沉吟片刻:“我們作為遊客,發現植物園可能威脅生命,所以想在這幾天盡可能活下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幹脆就去看看植物園有什麼秘密了。”
看得出來,不知道許舟身份的典尋雲,已經在竭力掩蓋自己的玩家身份。
大多數遊客,隻會選擇提前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隻有玩家,才不能輕易離開植物園。
“我是這兒的新員工,被黑心老闆騙了,還要打很久的工。”許舟淚眼朦胧地說道,“為了保護自己,我也想挖掘植物園的秘密。”
沈霁皮笑肉不笑地瞥了許舟一眼——開始了開始了。
“呃...”典尋雲沉默了,“沒事,相信我們一定能發現黑心老闆的秘密的。”
“你們覺不覺得,這裡突然有一股很濃牛奶香?”沈霁突然說道。
剛剛在“悲傷哭泣”的許舟在一秒之内收回了淚水,回過神來聞了聞:“确實,這不是酒店房間盆栽那種讓人有食欲的香味,而是我剛來到植物園時在周圍的樹上聞到的那種奶香味。”
至于惡心的腐爛味,許舟決定先不說出來。
“這個味道在洞穴外的很多樹上都有,我已經習慣了,聞不太出來。”典尋雲說道。
緊接着,她擡起手指向了前方。
許舟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前方的天花闆上伸出來一條長長的樹根,一塊白色半透明的帷幕便垂挂在樹根之上。
帷幕隔絕了許舟三人與洞穴的更深處,卻勾起了許舟的好奇心。
她緩緩向前靠近,而典尋雲便一步一頓地跟在她的身邊。
許舟到達帷幕前,開始了倒數:“三,二...”
典尋雲雙眸微閉,似乎不敢直面帷幕後的未知。
“一。”數到一,許舟倏地把手觸碰到帷幕之上,猛地拉開。
先讓人産生劇烈反應的并非眼前的場景,而是飄入口鼻的氣息。
先前的奶香味,頃刻之間成為了許舟熟悉的味道——她在初遇的鬼臉樹上聞到的腥臭味。
“唔,這是什麼!”典尋雲忍不住别過臉去,微微彎腰,但這動作也不過是心理安慰,對抵擋無處不在的惡臭沒有半點效果。
“是付勝。”沈霁看向前方,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