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在夏區,池中荷花盛開朵朵,這裡隻是清冷的冰面。
順着在其他區找回收站的記憶,三個人沿着林中小路尋覓冬區的回收站。
小路光線明亮,冬天的樹枝秃了頂,偶挂着的潔白的雪也在微風的撫摸下落了地,為陽光的穿梭提供了空間。
“有點冷。”曲心奕縮了縮肩膀,咬咬牙道,“不愧是冬區。清冷,荒涼。”
聽了曲心奕的話,從夏區來到冬區的沈霁更是不由自主地抱了抱胳膊。
但當許舟看向他時,他又一秒放下前一刻還緊環的雙臂,故作輕松地哼着小曲,就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
而對本就是冬區生命之冠的許舟來說,這一刻神清氣爽,在夏區久留的不适頃刻煙消雲散。
她笑嘻嘻地對一秒變換的沈霁說道:“唉,這冬區一點也不冷。你說是不是啊?”
“沒...沒錯。”沈霁擡了擡下巴,堅持道。
“啪——”急促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打斷了三人少有的輕松,“啪——”
“是腳踩在冰面上跑動的聲音!”回歸冬區懷抱的許舟此刻頭腦無比清醒,她當下立斷道。
抽回目光,移送向遠處。
前面是一塊偌大的冰面,晶瑩剔透,閃爍着淡淡的藍光。
灑落其上的陽光将其分割成無數細碎而耀眼的光芒。
看得出來,冰面的前身是一處大湖。
中間雜亂無章地散落在一面面鏡子,而在正對着許舟三人方向,放着一塊歪斜的牌子——回收站。
“冬區的回收站也太寒碜了!”曲心奕驚呼,“連個頂都沒有,就找個湖亂放!?”
“嗚嗚嗚...”堆積如山的鏡子後發出陣陣嗚咽,“不要傷害我。”
是剛剛在冰面跑動的人!
許舟快步流星地沖了過去,直到踏上冰面時才緩下腳步,她緩緩挪到鏡子後,一聲刺耳的“啊”随之而起。
一個陌生的男人蜷縮着身子,慌亂地看着許舟,一點一點地向靠近鏡子的方向挪動。
他的手腕,一個藍色的腕帶何其耀眼。
“你很怕我。”許舟的話語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她擡眸環顧四周,瞬間明白了男人如此恐慌的原因。
在鏡子山後側的冰面上,橫七豎八地躺着三個人。
而且,是冰雕人。
是三個凝結成冰塊的人。
曲心奕和沈霁也在這時趕到,同樣被三人冰雕人所震懾。
“這是誰做的!?”曲心奕瞪大眼睛,問道。
許舟正要靠前,安撫恐慌的男人,便被曲心奕一把拉住,許舟回頭,對上了曲心奕的眼色。
萬一,這個男人是融化後的冰雕人呢?
那他現在的意識,恐怕也已被某種冬季植物所控制。
但許舟撩了一把自己發間的花瓣,笑笑:“你覺得冬區植物會傷害我嗎?”
曲心奕會意,縮回了手——許舟所扮演的角色是冬區生命之冠啊,哪怕男人被冬區植物所控制,傷害許舟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更何況,根據秋區梧桐葉的表現來看,本區植物是能認出化作人形的生命之冠的。
秋區植物能認出秋區生命之冠曲心奕,冬區植物便能認出冬區生命之冠許舟。
男人抱頭,謹慎地看着許舟:“不要傷害我...求你...”
“我們不會傷害你。”許舟鄭重其事地說道,“這是誰做的?”
也許是許舟平緩的語氣帶給了男人一些安心感,他狐疑地掃視三人,喘着粗氣說道:“是一個和你們長得很像的人!”
随後,他自己說出的這句話仿佛觸動了他的雷點,剛剛穩定些許的男人再次爆發出大叫:“不對!不可能!你們要來傷害我!”
語罷,他一個起身,連滾帶爬地逃離了現場。
許舟剛想跟上,沈霁便搖了搖頭:“他這個樣子,已經問不出什麼了。”
許舟遲疑片刻,認可地點了點頭。
她垂眸看向三個冰雕人,陽光灑落在冰雕上,散發出明亮的反光。
許舟尋思半晌後眸光微動:“也許,我發現了新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