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務錦擡頭看了眼離兩人最近的那座建築,上面的藍色路标有着不少刮痕,是它歲月的象征。
“這裡是智彙街…3号。”姚務錦念道。
“花舟的家,智彙街13号…應該就在不遠處。”許舟擡腿走去。
許舟擡腿,在斑駁而灰白的建築老牆之間穿行,姚務錦緊随其後。
對姚務錦來說,他現在還能順利下車,本就是個奇迹。
雖然已經安全了,但他還是按耐不住好奇:“剛剛在公交車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許舟彈了彈肩上的落雪:“什麼問題?”
“……很多問題。”
許舟:“……”
許舟看了眼右側建築的标牌“智彙街4号”,輕聲道:“你隻有9棟樓的時間。在我們走到13号前都可以問。”
她現在并不介意副本裡的普通玩家在除了完成通關任務外獲取副本劇情真相,她現在的要事是順利進入異世界。
姚務錦聞言,更是一秒也不願意耽擱:“為什麼你知道紙人的脖子上勒痕?”
“這是我猜的......結合副本的名字‘不要低頭看手機’,車上的事情應該也與此有關。最直白的關聯就是我們玩家看手機時頸部逐漸出現的頸紋,最後被段漓勒死。”許舟被姚務錦快速的語氣帶動,說話也變得飛快,“據此猜測段漓制造的紙人也可能有勒痕。”
“而且他們都穿着立領上衣,除了這是紙人常見的服飾,還可能是為了掩飾什麼。”許舟補充道。
“那這麼說的話,他們身穿長袖長褲,也是因為他們本就來自冬天的智彙街,遵循的是這裡的季節!”姚務錦恍然大悟,“那段漓為什麼要給他們畫勒痕啊?”
“因為這些紙人的誕生都是源自于段漓對父親的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段漓父親出車禍時,應該撞到了脖子。因此段漓對頸部執念深重。”
許舟琢磨起車上老者紙人的故事:“段漓要讓他們時刻銘記自己的誕生是為了保護她回了魂的紙人父親。因此她在他們身上畫了勒痕為标識,以讓他們牢記自己的使命。”
“而這,也是隻有紙人司機的脖子上沒有勒痕的原因。因為司機就是段漓的紙人父親,她不會在父親脖子上畫勒痕。”許舟再度擡眸,目光越過飛雪來到建築标牌,“智彙街7号了,你還有六棟樓的時間。”
“啊?所以段漓隻是想在他們身上做标記?”姚務錦仍然有些懵懂,“你當時在車上和紙人說,那勒痕象征着他們的死亡。”
“一旦事物有了自己的靈魂和想法,它的舉動就可能偏離靈魂賦予者的初衷。這些紙人被點睛回魂後内心萌發了對成為真人的渴望。”
許舟平靜地解釋道,“我這麼說是打破他們的幻想,讓他們一時半會忘記你的存在。”
姚務錦點點頭:“所以在他們回憶過來這隻是段漓給他們畫的标識而非真正的勒痕後,還是開始攻擊我們了。”
姚務錦不禁縮了縮肩膀,拍了拍胸膛,安撫自己猛烈跳動的心。
在這突如其來的夏轉冬之際,姚務錦仍身着單薄的短袖,更覺背脊發涼:“還好我們跑得快,不然我背上的皮膚可能已經在女紙人身上了。”
“你…”姚務錦看着面色淡然自若的許舟,忍不住問道,“你你你,你不冷嗎?”
許舟:“冷。”
“你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冷。”姚務錦雙手抱臂取暖。
許舟掃了眼标牌,不鹹不淡地說:“現在是智彙街12号,你還有最後一棟樓的時間。”
人狠話不多,字字誅心。
“最後,最後一個問題!”姚務錦急切地說,“你真的是普通玩家嗎?我遇到過很多玩家,他們在短時間内都想不到這麼多。”
“是。”許舟毫不猶豫地說,“你經曆過幾個副本?”
“除了這個,還有一個。”姚務錦瑟瑟道。
許舟:“……兩個副本能遇到多少人。”
更何況第一個副本通常比較簡單。
而現在這個副本至今姚務錦恐怕隻認識自稱黎心的許舟和廖帆。
“到了。”
跨過一棟樓後,許舟停下了腳步。
“走過了吧?”姚務錦擡眸道。
“沒可能。”許舟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嗯……?!”
“智彙街14号?!”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兩人不約而同地說道。
“不可能啊???”許舟向後退了幾步,看了眼前一棟樓的标牌,“沒錯啊?前面的是12号。“
在智彙街14号與智彙街12号之間,13号就這麼在雪夜中,憑空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