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救行動已經展開,搜救犬站在瓦礫上甩動尾巴,整座九重宮有一半已經化為了廢墟,尤其是白千鋒所在的六層,整個迷宮驟然爆裂,鋼化玻璃炸成的碎片就足以讓人被插成篩子。
整個九重宮的外圍拉起警戒線,記者扒在線外,為這個“震天動地”的大新聞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們帶着攝影師,抓到個穿着制服的人就開始采訪,言語間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
“請問倒塌的原因是什麼,是劫匪幹的嗎?還是建築質量有問題?”
“劫匪殺了八個人,你覺得維護處的矽基生命有好好履行警察的責任嗎?看到有人死,它們有什麼反應,會假哭嗎?”
“白千鋒現在生死未蔔,白家對此有什麼反應?他們決定對帶走他們錢并炸了九重宮的那些人做什麼?”
被采訪的九重宮保安滿臉憤怒,他可真是倒了血黴了,好不容易應聘上大公司的保安,以為能混上半個鐵飯碗,結果這開業還不到半天樓就塌了,被埋在下面的人肯定有賠償,他呢,就隻能喝西北風了!
“我覺得——”
可還沒等他抒發心中的憤慨,那些記者的視線全都移到了他身後,男人不滿地回頭,卻發現廢墟上伸出來一隻蒼白的人手!
那隻手的主人還活着!她抓住那塊壓着她的巨大石闆,一個用力!石闆被成功掀開,裡面的人露了出來。
被灰糊了滿臉導緻看不清面容的的女人一手抱着孔雀一手攬着小女孩,從廢墟上滑下,來到衆人面前。
記者們無不為這英雄般的登場屏住了呼吸,很快,有人發現了華點:“她手裡的那隻孔雀,是不是就是……”
人群寂靜一瞬,随後都狂熱地朝女人喊話,保安被巨力擠到一邊,他張開雙臂,無聲質問這群牆頭草的見風使舵。
沒等陸希擦掉眼睛上的灰,她就感覺有一群人包圍了自己,快門一直在響,閃光燈閃得她根本睜不開眼,人們感歎着她手上的孔雀,似乎也是頭一回見:“聽說他就是靠着這種能變身的特殊能力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全身都是血,脖子耷拉着,這也不好看啊,你換個姿勢吧,把他的脖子放在翅膀上,這樣更上鏡。”
“他死了嗎?”
“哎,你别走啊。”見她要走,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
“放手。”陸希逼視他,雖然她已經對這裡的人是什麼樣有了個概念,但眼前的二皮臉還是超出了她的預期。
對方依舊不依不饒,即使她瞪大的眼白晃得吓人,他還是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牢牢抓着她的胳膊不放,陸希一腳踹上去,他立刻松手了,隻不過代價是痛得在地上打滾。
“你幹什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公然打人,“我要報警了!”
“維護處就在那,看看那群機器會不會站在你這邊。”沒了桎梏,陸希帶着呼吸衰弱的小女孩飛奔向救護車,見狀,待命的醫生說話都顫抖了:“你輕一點,患者很脆弱!”
“我還有事,你來照顧她們。”把孔雀放下,感受到溫暖的體溫換成了冰涼的擔架,它張開眼睛看了下又緩緩合上,瞬息之間,陸希看到了,那眼睛是紫色的。
麻煩解決了,陸希避開那群記者快速返回原地,她戴上光環。
果然,虛拟的九重宮依然站在那裡,真實的建築隻需要一天就可以消失,但鏡界可以永恒存在。
許多虛拟人待在座位上,他們在廢墟前哭泣,不知是哭他們,還是哭自己。
這些人無法自由離開嗎?陸希登上廢墟,看見她去而複返,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是好奇,隻有一個人滿臉驚恐。
那是一個女生,見陸希幾乎是瞬間就發現了自己,她脆弱的神經似乎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屬于她的投影開始頻閃。
“别過來!”陸希朝她奔跑,而在她與她隻有咫尺之遙時,女生尖叫一聲,消失了。
她下線了?
站在原地,陸希抹了把臉,果然還是不能強求嗎?
她擡起頭,周圍的虛拟人居然一臉鄙夷地對她指指點點,陸希看着那些人:“so?”
“她的監護人看她太激動拔下了她的連接器,她要為此昏迷至少一周,你侵犯了虛拟人的人權!等着收律師函吧!”
強求起了效果,但聽起來好像有保質期。面對那些虛拟人的指控,陸希聳聳肩,一件麻煩事就這麼解決了,但她還有另一件。
她從廢墟上下來,給【匿名】發消息:“我的任務完成了?”
這次他秒回:“對。”
“合作愉快。”很快,這個賬号被人為注銷了,他說到做到,她們兩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