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真的好煩啊!”白琬琰故意撒潑,“她隻是個程序,不見到我爸爸她就會一直待在這裡等散場,那我什麼時候能走?”
僵持了半天,警衛終于松了氣口,他對陸希道:“你進去吧,但我得派人跟着你。”
小姑娘又要争辯,沒想到身後的人說話了:“可以。”
她努努嘴:“可以那就可以吧,快讓我進去。”
于是,抓着被堵住嘴巴的囚犯,在衆人異樣眼光的注視下,陸希進入了郵輪。
給伍琦琦發消息,她沒回,陸希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她們沒有易容的能力,最後是怎麼進來的?
不會到最後又是她一人孤軍奮戰吧?她們到底有沒有進來?
一路上,跟随他們三個的侍應生笑容十分僵硬,他手裡捏着對講機,一直在和人彙報。
看着一扇扇被關得嚴嚴實實的門,陸希思考了一下剛才她登上船時每個人的反應,終于明白了,這些人該不會在船上幹一些違法的勾當怕被她發現吧,一個穿着便服的仿生人突然駕到,很有可能是突擊檢查啊!
進入郵輪,映入眼簾的是一條藝術長廊,廊道左右挂滿了各個時期的畫作,是大多數人都能一眼欣賞得到的類型,聽船的名字,這艘郵輪恐怕上了年紀,玻璃壁燈,暗紅地毯,壁紙也是舊時的穩重風格,船艙的整體風格偏古典,沒想到這種老古董還能留存到現在,但似乎無人珍惜,它在氣球和拉花的裝飾下顯得即滑稽又輕浮。
牆上還挂着幾張男性照片,陸希定睛一看,是一個黑發黑眼的年輕男人,他戴着金絲邊眼鏡,穿着高領衫,整體的氣質是疏離客氣的。
很高嶺之花的類型。
照片旁邊還寫着“Happy Birthday”,敢情這是個生日派對。
“許堯……”白琬琰自上船起臉色就很差,她不喜歡布置這一切的人,因為那個人也不喜歡她。
感覺到自己的肩上一重,她擡頭,仿生人在對她做口型。
她眯着眼睛,慢慢讀出了女人的話:“往……前跑,喊……救……命?”
窄小的走廊現在一個人也沒有的,侍應生帶他們朝樓上的方向走,想必白千言現在在甲闆的位置。
這個地方,可以動手了。
“救命!”
白琬琰的喊聲一出,陸希直接跨步上前勒住侍應生的脖子,他倒地後,她蹲到地上,開始扒他的衣服。
伍琦琦給她的坐标位于整個郵輪的最上層,全景套房,是整艘郵輪最貴的房間,她還要坐電梯上去。
囚犯躺在地上,他折騰得太久早已沒了力氣,看到陸希面不改色地襲擊了一名服務員,連喊叫的意願都沒有了。
帶着他不方便行動,陸希思考了一下,暴力破開一扇門把他塞進了房間的衣櫃裡,臨走前她開始威脅:“如果你想被人當成我的同夥,想從Ⅰ型囚犯變成Ⅱ型,你就跑。”
囚犯瘋狂搖頭。
關上門,一個對講機映入眼簾,是那個侍應生的。
陸希把它撿起來,那邊早已沒了人聲,看來已經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
生日會的主辦方會不會報警呢,陸希覺得概率是一半一半,如果他們覺得自己是無辜受害的人,那就一定會報警,但如果他們心裡也有鬼,就有可能像現在這樣。
沒有尖叫無措,沒有威脅辱罵,唯有沉默。
她把對講機扔掉踩碎,開始上樓。
經過自助餐廳,陸希往裡瞥了一眼,裡面的人拿着餐盤,依舊歡歌笑語,門口的侍應生戴着耳麥,表情微微有異,但還算鎮定,見到一個穿着制服的仿生人經過他們,還能語氣不亂地上前攔截:“女士!這位女士!”
“女士,請留步。”
陸希回過頭盯着他們,矽機生命毫無情緒的瞳孔凝視着他們,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再也邁不開一步。
雖然他們領了主辦方的工資,但機器人殺人隻講邏輯,一旦他們違逆了它的某些程序,下場就是死。
見二人不再阻攔,陸希繼續往前走,身影向前,慢慢消失在拐角。
見她走遠,一個人捂住胸口:“太可怕了,我就說不能讓機器人有武力吧,一旦被歹人利用或者有bug,人類就完了,剛才我連一點表情都不敢有,就怕她識别錯誤把我殺了。”
另一個人不接茬兒,他在耳麥裡開始跟人彙報:“對不起,公子,我沒攔住,她往上走了,要跟主辦方說嗎,萬一她是沖你來的……”
“什麼沖你來的?”
“當然是——”男人剛想回答,然後瞬間哽住,那一瞬間,他全身的毛發都起立了。
一隻巨大的眼球貼在他的眼前,它的主人冷冷道:“你知道我沖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