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助餐廳裡内,肉的香氣引誘着饑餓的人空蕩蕩的胃袋,陸希一邊和對方纏鬥,一邊口中開始分泌唾液。
熱血上湧的她有些分不清,她到底是垂涎餐台上的烤雞,還是眼前的人?
和暴徒的那次不同,她當時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但現在,在又一次躲過緻命攻擊後,陸希知道,她入門了。
她有機會殺死他,她能殺死他。
所以,為什麼這個人要在她旁邊晃悠,真的很擋她出手啊!
吳鳴天握着槍,額頭上流出汗珠,他一邊怕能力者被搶先殺死,一邊又怕隻剩自己孤立無援,女人的胸口被對方的黑刃劃出了一個一米長的裂口,然而她卻像不要命一樣,每每交鋒都是刀頸相向,眼神專注,情緒穩定,甚至可以說是面無表情。
她身上散發出可怕的氣勢,招式狠戾果決,即使落于下風,也絲毫不見慌亂。
在戰鬥的空隙,他看到她轉過頭瞪了自己一眼。
“?”
“維護處馬上就到,請停止打鬥!任何争端我們都可以用文明的形式解決!”一個穿着制服的人手拿警棍突入戰場。
“有人來了!”
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客人微微振奮,他們終于等到了救星!
另一邊,陸希見勢不對立刻下腰,就見那個唯一沒有自保手段的保安立刻被黑色的刃器在衆目睽睽之下切成了兩半,倒下時他的臉上還帶着安撫人心的微笑。
“啊啊啊啊!”人群終于崩潰了,他們一齊向消防通道擠去,途經黑刺攻擊範圍内的則全都被它的使用者收掉,場面相當殘忍。
身後,玻璃碎裂聲和鐵器墜地聲同時響起,隻聽“哧——”的一聲,濃重的白煙立刻向整個餐廳擴散,□□粉嗆到的人登時開始咳嗽:“咳咳,滅火器洩露了!”
恐慌的氣氛開始蔓延,整個餐廳充斥着人們的哭嚎,生怕自己在煙中被人無聲地奪走性命。
消防斧拖地兩聲,很快被人兩手拿起,那人躍上餐台,結果不小心碰掉了上面的餐盤,珍馐美食撒了一地,正因白煙失去方向垂着頭的活屍也立刻轉頭防禦。
“啧。”偷襲失敗了。
陸希的身形變化,她的頭發暴漲,像靈蛇一樣朝對方襲去,能力【魔發】将他牢牢束縛在原地。
趁着對方切斷頭發的時間,陸希躍起,身軀像一把蓄滿能量的弓,她掄圓了胳膊,朝他肩部的關節砍去!
一截粗壯的手臂掉在地上,發出沉重的悶響。
“吼!”痛苦的嚎叫從活屍的喉嚨裡吼出,他不再尋找其他人,轉而來攻擊她。
失去了一條手臂後,他的戰鬥力大幅下降,一直盡力維持在體表的黑刺也盡數收回,全數附着在僅剩的那條胳膊上,竟是打算孤注一擲。
越是急躁的時候就越容易露出破綻,活屍的身體不再有防護,陸希握着斧子沖向他,另一側,她聚成鐮刀狀的頭發已經無聲繞到其身後,準備直接切斷他的頸椎。
“噗!”入肉的聲音清澈明晰,活屍倒地,十秒到了,【鏡中人】的時間耗盡,長發在空氣中消散。
陸希站在原地,她低頭伸出手摸上臉頰,一道破口在緩慢愈合。
不是她殺的人,那枚子彈穿過屍體的眉心,然後擦過了她的臉。
她不光被人截胡,還差點被一石二鳥。
茫茫的煙霧還在空氣中發酵,對方沒有半場開香槟的意思,得手以後立刻隐于煙中快步離開。
一擊斃命,還真沒說錯。
開槍的人正是吳鳴天,很遺憾,活屍并不是最強的能力者,他并沒有升到六階。
但他現在必須要走了,身後的人是不會放過他的。
腳步帶動些微的煙霧在地上流動,吳鳴天現在處于一種即害怕又自信的矛盾心理中,他現在是最強的管理者,有什麼必要怕那個女人嗎?
她不是殘缺的,十有八九也是《神谕》的玩家,既如此,自己就可以免疫她的所有能力,無論她複制什麼,他都不怕。
【而且我毫發無傷,體能充足,在年齡上又有優勢……】
吳鳴天越走越快,他摸黑找到貨運電梯,按下樓鍵,燈光亮了,在一片白的世界裡閃出小小的綠光。
【她怎麼能比我還早地獲得《神谕》的遊戲資格?連我也是要靠風聲自己去搞,而且看她的樣子,好像不知道我是議員的兒子一樣。】
電梯裡的人神色陰晴不定,半晌,他找到了一個最貼切的理由:“難道是,遊戲的内部人員?”
“警告,電梯超員,警告,電梯超員!”刺耳的聲音傳進吳鳴天的耳朵,他先是不耐煩地抱怨,突然渾身一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接着飛快地走出了電梯。
很多人都聽過這個有關“電梯”的恐怖故事。
故事的版本不同人名不同,但它們都有一個錨點,那就是明明電梯裡隻有很少的人,電梯卻無法啟動或關上,隻會不斷提醒“超員”。
身後有人的情況下,吳鳴天來不及思考太多,他隻想找一個最快最安全的方法離開女王歸來号。
他開始走樓梯。
往下走,一個聲音窸窸窣窣地從下面傳來,似乎是要上樓,吳鳴天瞬間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