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栖耳垂瞬間有些發燙。
他結結巴巴回答:“可以的。”
木糖愣了下,但很快反應過來,把臉藏進哥哥的後背,悶悶不開口了。
“兩個害羞鬼。”林鶴至逗笑了。
小孩子玩性大,看了沒一會兒就坐不住了,尤其是木木。樹葉也活潑的緊,一人一狗好像碰頭似的,在屋裡跑得停不下來。
反觀木糖就乖了許多。
林鶴至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疊彩紙,他的手好像能開花似的,疊出各式各樣的小花小兔,漂亮極了。
木糖就乖乖學着,安安靜靜疊着紙。
連栖也在學。
他的手很巧,基本看一遍就能學下來,纖長的手指翻飛着。
“這種折紙寓意很好。”林鶴至把疊好的小花放在桌上,遞過來一支筆:“要試試嗎?”
連栖接過筆,下意識攥緊了些。
他垂眸的時候總是感覺很認真,睫毛長長蓋住眼瞳,側面看臉頰有些肉。鋪開的彩紙上,連栖一筆一劃慢慢寫了幾個字。
更像藏匿的秘密,那幾個字很快吞進了花蕊裡。
連栖疊好一朵小花。
小花收進了他的口袋,那裡還裝着今早岑厭留的紙條。
陽光漸漸微弱,最後消失不見。連栖柔軟的黑發被風吹的有些亂,他抱着樹葉站在門口,看着兩個小孩手拉手回了家,這才轉身進了屋。
岑厭明天早上才能回來。
會像他曾經講的聖誕老人一樣,在他睡醒時就坐在床邊,滿足他的願望,而那朵小花就是他的回禮。
實在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晚上。
連栖還和以往一樣,乖乖吃飯,乖乖洗漱。
直到一通電話響起,連栖好像一下激靈的蔫蔫小狗,他接起電話,那面的風聲格外清晰,帶着些不顧一切的趨勢。
連栖這時也擡頭看了眼窗外。
隻見落地窗外,燈光下傾斜的雨幕,伴着和電話裡同頻的風聲。
岑厭說:“寶寶。”
連栖握着手機的手一下緊了。
“今天乖嗎?”
很乖。
連栖幾乎是急切地點頭。
“今天去處理了一些事情。”岑厭聲音壓得有些低,但依舊清晰可聞:“有的人辦事效率未免太低,連回家都要拖到明早。”
什麼意思?
連栖沒有太明白,他迷茫睜着眼。
“抱歉。”
岑厭突然道,他說:“我來晚了。”
在這句話落下的瞬間,連栖看到熟悉的黑傘露了出來,伴着傘面微微擡起,是岑厭在雨中愈發淩厲的下半張臉。
他指節微彎,扣了扣窗戶。
“……”
連栖幾乎是跳到岑厭身上的,他身上暖洋洋的,沾上岑厭身上的涼意,凍得有些發抖,但還是不肯放手。
那張便利貼,夾雜着一朵小花。
就這樣孤零零躺到了地上。
岑厭攬住他的腰,不知是在汲取暖意,又或是純粹的擁抱,他摟的很緊,兩人毫無縫隙的貼着,甚至用力到透過胸膛聽清彼此的心跳聲。
說不出為什麼,連栖能感覺到岑厭的疲憊。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擡起臉頰,輕輕蹭了蹭對方的側臉。
“寶寶。”岑厭輕喊。
連栖靜靜望着他,突然擡手推了一下。
岑厭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了躺在地上孤零零的小花。
捏起那朵粉色小花,他冰涼的指尖落到少年的側臉上,漆黑的眼眸微垂,輕聲開口問道:“小花是寶寶疊的嗎?”
是啊。
連栖點頭。
“好棒。”
岑厭摩挲了下少年的耳垂。
“打開。”連栖小聲提醒着,他指了指那朵花。
似乎明白了什麼,岑厭把少年放到半人高的吧台上,連栖兩條白生生的腿自然垂了下來,在空中又晃了下。
尤其是在岑厭慢慢拆着那朵花時,他的腿晃的愈發厲害。
手指按住皺了的卡紙,鋪開。
“……”
半晌,岑厭才擡起頭。
“寶寶。”
連栖茫然嗯了聲。
岑厭隻道:“以後這種話,隻對我一個人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