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把空調開開,真撐不住,要凍死了。”
“停電了!哪來的空調給你開。”
“哈。”有些男生隻穿了背心短褲,整個人凍得瑟瑟發抖,一邊費力搓着手掌一邊從嘴巴裡哈氣,保證手掌不會凍僵。
可依然于事無補,體溫在極寒之下飛快流失,他們隻能不斷地原地彈跳抖動以增加骨骼肌的放熱。
“怎麼、怎麼會這麼冷。”
“不行了,我受不了了,闖SSS級副本沒被詭怪殺死,反而被凍死,說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有男生終于受不了嚴寒帶來的刺痛,大喇喇地從人堆裡跳出來,起身就要去拉開房門,想要阻止客廳裡的人,“管他什麼碟仙筆仙,我手上那麼多道具總不至于送不走他吧!”
其他玩家根本來不及反應做出行動,隻能僵在原地,眼睜睜看着對方打開房門。
下一瞬,房門被更大的力量摁回去,男生狠狠摔在地上。
緊接着,房間内的所有玻璃制品盡數破碎,碎片四處迸濺,牆上的壁燈毫無預兆地掉落,尖銳金屬幾乎是貼着男生的腳面砸下,力道大到連房間的木地闆都斷裂開來。
像是警告一般。
……
樓棗被房間内的巨大動靜吓到,終于忍不住發出一聲受了驚的泣音,細白的指尖被血液浸泡,染上秾麗的顔色。
那道低吟陰恻恻地在耳畔響起。
——好過分啊寶寶,他們居然想破壞我們的約會。
——不過沒關系,我已經給了他們一點小小的教訓。
——等老公把他們一個個都殺掉,就不會有人再來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了,好嗎?
什麼老公啊……
樓棗垂着眼,眼淚被惡劣地擦拭、塗抹在眼角,冰得他從太陽穴開始泛起尖銳的疼,整個腦袋都變得昏昏沉沉的。
頭好痛……
好想睡覺……
是不是要死掉了,死掉也好,反正這個世界也是假的,說不定自己死了之後也會和頭頂那盞水晶燈一樣,等到第二天就刷新了。
唔,那玩家呢?
樓棗漫無目的地想着。
玩家是真實的嗎,他們的世界會是真…
“啪——!”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拖拽着摔碎在地面上。
“啊!”有人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怎麼了!”
大廳裡一片兵荒馬亂,而房間裡的玩家終于打破門闆的禁锢,沖了出來。
好吵……
即将失去意識陷入深度昏迷的時候,樓棗被人猛地攥住胳膊,從闆凳上拔了起來。
“你沒事吧?”
林嘉源用毛絨毯子緊緊裹住樓棗幾近失溫的身體,将他納入溫暖舒适的懷抱。
樓棗張了張嘴,卻發現長久的低溫已經讓他完全失去了對身體肌肉的控制權,隻能可憐又蒼白地顫抖着。
見他這副模樣,林嘉源迅速打開系統面闆,手指劃過商城時鬼使神差地點下排在第一位的治愈類藥劑——這足以扣掉林嘉源兢兢業業攢下的大半積分并救下任何人的一條命。
明明這種凍傷隻需要最劣等的藥物就能恢複。
藥劑甫一入口,就瞬間被樓棗的口腔黏膜吸收,藥物和溫度順着血液循環傳遍全身,被凍僵的肌肉開始酥酥麻麻地恢複機能。
樓棗剛恢複舌頭的知覺,就開始本能般地小口小口舔舐藥物。
等林嘉源把藥劑空瓶收回系統空間,樓棗才虛弱地靠在他胸膛上,發出幼貓一樣的低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大廳中央,其餘三名參與碟仙遊戲的玩家面色難看地站在茶幾邊,所有人都圍在周邊,卻又與他們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地面上攤着一大捧白瓷碎片,鮮血源源不斷地從斷口中湧出,跟案發現場一樣。
林嘉源回答樓棗:“碟子碎了,你有沒有受傷。”
在場的畢竟都是能闖SSS級副本的人精,沒人會不知道請碟仙的幾條大忌,碟子要是破了,請來的碟仙可就沒有附身之物了,後果自然可想而知。
他們現在誰也不能保證,這個房間裡的,都是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