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也對,你随便叫,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但我們之間隻有純粹的父子情。”景行年輕英俊的臉上擠出一絲不符合年紀的滄桑老父親同款慈祥微笑。
少年明顯不想糾結這個稱呼問題,根本不在乎景行邏輯不通的解釋,一臉痛苦的一口悶掉剩下的牛奶後,一翻手掌心裡是一團熟悉的金黃色流動的氣體。
“昨天下午我值班時發現醫院在半個小時内接連有幾個離奇失去意識的輕症病人,他們都是剛剛做完手術,麻藥還沒失效。”
“他們當時都還帶着術後檢測的儀器,心率血壓一切正常,所以暫時騙過了醫護人員。我查房的時候一連三個病房剛做完手術的患者都睡着這才發現不對勁,正常的全麻或者局麻術後很快就會恢複意識,局麻術後吸氧半小時撤下面罩時幾個患者眼神渙散,檢查卻顯示一切正常。”
“排除術後異常就隻有一種可能。”
宋還擡眸看向幾人,“他們的生命力被人趁着術後虛弱抽提出來了一部分。”
少年掌心微動那團氣霧随之一顫,好像是活物一般抖來抖去,“這就是在她身上發現的,除了這個沒發現是從哪兒來的,其餘的我都還回去了,現在病人情況正常,算是萬幸。”
人本身的生命力也可以被抽提出來,和祈願貢功德一樣可以為人所用,隻不過前者越來越少,并且不能靠着外力增加,但是功德可以,行善積德,廣施恩德就是增加功德的辦法的一種。
不過如果将生命力強行抽提出來,被抽取生命力的人就會陷入沉睡,如果不盡快還回來就會徹底死去。
而最容易抽取生命力的對象就是身體病弱或者衰老無力的人,隻不過後者因自身壽命将近,所剩下的生命力也寥寥無幾,因此最合适的對象就是醫院裡手術後的病人。
宋還瞥了眼身邊狼吞虎咽的岑夢,“我當時正要去調取了這幾個病房的監控,剛到走廊就看見她是鬼鬼祟祟跟在其他值班巡房的醫生身後,還在挨個病房找能下手的病人。”
顯然宋還經曆過岑夢不知道怎麼樣的折騰,現在看她的眼神滿是無可奈何。
景行攤開掌心,那團流光溢彩的氣團被一股力量驅動,緩緩移到他手心,他手掌微微用力,那團氣體好像格外痛苦,顫抖不停。
片刻後,景行攤開手,那團氣體虛弱無力的摔在桌子上,一動也不動。
景行眉頭微微皺起,思考半晌開口說,“我也沒辦法找到他的主人。”
“那會不會是那個人因為被抽取了生命力所以已經……”
宋尋看着滿臉稚氣的女孩,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應該不會吧”,他總覺得一個高中生不至于為了虛無缥缈的哄騙做到這個程度,能去傷害其他人甚至把别人的生命都奪取。
但人心又怎麼能預測呢?
景行沉默的看着眼前的氣團,思緒回到過去,曾經他也是如此信任人心,但結果又如何?
岑夢,或許是她背後的人随意編造的幾個好處,就能讓一個三觀都沒建立起來最容易受到鼓動的年紀的年輕人去不計後果的傷害别人,但他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一直沉默的女孩聽到這番話卻突然尖叫起來,連連對着幾人用力擺手,邊擺嘴上邊大喊替自己辯解。
“我沒有!我沒有殺人!我隻是按她說的借用一點而已,她說過沒事的,不過是一點點而已啊……這個我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除了那幾個以外我沒拿其他的!相信我啊!”
岑夢越說越激動,面前幾人中隻有宋尋剛才替她說話,于是情急之下向他撲了過去,想要去抓他的手臂。
“你相信我啊!我真的不知道哪個鬼東西是哪兒來的,其他的我真的都還回去了!就那幾個人,其他的真的沒有啊!!”
景行見狀連忙身形敏捷的擋在他面前。
猛地拉近距離導緻兩人幾乎要貼在一起,彼此之間呼吸都交融。景行先一步移開落在對方臉上的視線,後知後覺發現身後并沒有人撲上來。
一回身,隻見面前撲過來的女孩保持着剛才的姿勢一動不能動。
在撲身的過程中岑夢就被宋還直接拎住衣領,少年手上一個用力把她死死按在凳子上,解決了根本談不上有威脅的女孩後,宋還認認真真拿一種看傻子的冷漠眼神睥睨着景行,眼底的瞧不起一覽無遺。
“謝謝幹爹在我剛會走路時就對我言傳身教,這招很好用。”
嘲諷完自己不認親情的幹爹後,宋還冷冷看向女孩,“你最好說出背後的人是誰,我脾氣沒他們好,要是不說我不介意現在就讓你給這位不知名的無辜受害者償命。”
岑夢被他一番話吓得一言不發,不自覺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