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男人面色幾乎是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和緩了下來,吳涵心裡對自己的厭棄更加一分,看看,這就是你當年抛棄一切願意相信的男人,這就是你選擇的愛情。
“阿涵”,張明磊伸手要去拉她,要被拉住衣角的時候,女人厭棄的往旁邊一躲,面上仍舊是毫無波瀾,在男人眼中就變成了願意原諒前的松懈,也不顧景行還踩在自己臉上的腳,掙紮着往她的方向挪動。
“阿涵,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彌補你,我真的沒想到當年的事情是這樣的,都怪他們在學校裡面亂說,我才會誤會你,這跟我沒關系啊。”
所謂的學校裡亂說的人,是在吳涵高考前夕體檢時發現懷孕後相信張明磊刻意誤導的話而去傳播的同學,當然在傳播的過程中,謠言會從“好像和好幾個男生舉止暧昧”,變成“賣的”,“白給”等等更難聽的話,這些話可能在現在感覺經常能在網絡上看到,但是,談論和被談論不能相提并論。
傷害的話在嬉笑的課間如瘟疫般擴散,撕破表面上和諧平靜地校園生活。
澄清?忍耐?掙紮?裝作無視?
他們會把你的反應當成這場衆人娛樂的笑料!
“看!一班那個婊子還裝呢?賣的歡實還轉純?”
“害,人家早就不當回事了,看看,還做題呢!婊子學數學,學雞毛啊,哈哈哈哈哈哈!”
而這一切,甚至連始作俑者都會推卸責任,都敢推卸責任,都能肆無忌憚的,平靜地,坦然的把這一切推給别人,那後面添油加醋的人,隻是當玩笑随意談論的人貌似也很無辜。
謠言殺人,但兇手居然無罪。
多可笑,多荒謬。
而這個在背後鼓動樊星散播謠言的人,當時正和不少人暗戀的班花陳怡在一起,但其實他也不喜歡這個陳怡,隻是玩玩,畢竟她可比吳涵聰明的多,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夠。
樊星喜歡陳怡,他也知道,隻不過不在意,都無所謂,他都不在乎,反正開心就好其他人是不是死了關他什麼事?
……
女人擡起頭,平靜如寒潭的臉上終于出現了表情,違和的笑容,但是真心實意。
随着她愉悅無比的目光,張明磊的心口上赫然出現一個明顯的血洞,甚至因為過深,從外面看過去,裡面的血肉紅的發黑,就像是他的人一樣,從裡面就壞了。
“……”男人不敢置信的低頭,而張口鮮血緩緩順着口腔流下,他甚至說不出一句話。
“我說過不殺你,你怎麼信了?”鮮血沿着劉雲枯瘦的手臂股股而下,仔細看了一眼,似乎是不滿意血流的速度,她深插入男人心口的手又猛的向深處一掏,張明磊悶哼都發不出,隻是虛長着嘴,無聲的張到最大,似乎是難以忍受的極度痛苦,他整個人以怪異的弧度向後弓起身體,像是沸水中斷骨的魚。
“你說的話,我都知道是不能信得,這是你教給我的。”
随着最後一個字說完,女人銳利的指尖如利劍般生生穿透男人的身體,從中心貫穿了他!
女人微微分開指尖,看着自己還黏連着男人心口血液的手有些晃神,似乎是沒想到這個男人的血竟然也是熱的,半晌灰白的臉上綻開一個最燦爛的笑。
笑着把手抽開,男人應聲倒地,而她利落的轉身,随着街邊遠處的路燈亮起的瞬間,吳涵的身影也消失了,強弩之末得報大仇,也算稍稍彌補了。
但她消失的過與平靜,就好像那些經曆過的痛苦和折磨就随着她的身影一起消失的無聲無息。
宋尋看着地上女人和女孩留下的痕迹,有些不忍,景行注意到他的猶豫,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一個小小木盒。
木盒周身漆黑如墨,上面墜着一個小小銅鎖,剛好可以裝下二人最後的痕迹。
……
萬萬沒想到這一切的劉局還是一直不敢相信,直到坐在回程的車上還是緩不過來,當初接觸這人時覺得他客氣有禮接人待物都很好,簡直不敢置信他會做出這種事情。
作為一個專以聽心音為長的谛聽,劉志明也不是會去刻意窺視遇到的人,他更沒想到居然背後的事情這麼複雜,而這個樓盤事件也是自己打包票求着景行來的,于是,心虛的看向一邊的景行。
景行正在開車,從劉局的角度并不能看見他的表情,車裡沒人說話,整個氛圍壓抑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