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鼻涕一把淚表示以後絕對不敢幹那些缺德事了,回去以後他就心裡難受一晚上不敢睡覺,也是生活所迫才出來算命糊口。
景行也不能真的對一個普通人做什麼,隻能威脅了幾句就把他放走了。
正要走時後面的巷子裡傳來一聲叫喊——
這聲音不大,但是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現在是學習裡晚自習的時間,對面的教學樓燈火通明,而這條小巷因為很少人走隻有在放學時才偶爾有路過學生抄近道經過,宋尋之前就住在小巷後的老小區對這裡上的上熟悉。
那聲音不過一下就消失不見,但宋尋還是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幾步,燈火闌珊處的轉角,老舊樓間不少私自搭建的小鋪面,年頭久了大多已經關門上鎖,這麼黑洞洞的地方根本不像有人氣。
但宋尋不過一看,心裡原本陰暗的猜測就成了眼前事實——就在那個廢棄車棚旁邊和樓房的空隙裡,幾個人正圍在前面,不用想就知道,他們是在堵人,裡面一定是有人。
而地上散落的書本和扯壞的書包就昭示着裡面被打的人就是學校的學生。
這在宋尋上學時就是偶有發生的,有些學生因為“得罪”人就會被警告放學被堵,一般是不會在學校,所以即使就算是找老師告訴保安也是沒有用的,而這些人一般都很張狂,在學校門口可以堂而皇之的和你強行勾肩搭背,等一群人把你架到沒人的地方就會撕去最後的僞裝。
其實成年人打架大家都會心照不宣的留有餘地,就算不為了家庭親人也是會忌憚法律,但如果常打架的人都會知道,不怕紋身光膀子拎着酒瓶子的雄壯大哥,就怕半大小子。
未成年加上年輕氣盛,這個階段涉世未深不知道人心難測,最相信所謂的兄弟情義,随便一聲兄弟就能替人家打架出頭,手下又沒輕沒重,要打就上,最容易出人命。
一般打架碰到這種年輕人歲數大點的都不會硬剛,畢竟沒人喜歡咬人的瘋狗,也不願意被這群随便兩句話就上頭的傻逼賠命。
學校附近這種話事情一般都會選沒人的地方,但就算是在鬧市,一般路人也是會選擇低頭沉默,不想被這一群人堵上惹一聲髒。大家約定俗成的默然暗中助長了打人着的氣焰,更是肆無忌憚無所畏懼。
這麼會兒功夫,圍在外面的幾個人注意到了站在外面的宋尋,默契的轉身盯着他,為首的年輕人山下打量一下身形單薄的宋尋,一扭頭吐出嘴裡叼着的煙頭,斜着眼睛沖他大大咧咧喊道,“哥們,别找事!”
身後幾個也都轉過來看着他,一臉你要是敢多摻和就幹你的架勢。
其實這四五個看起來不過也是孩子,估計就是附近學校或者不上學的混混,幾人不過是看見他一個人看起來也是不會打的虛張聲勢,要是真碰見什麼大漢估計就掉頭就跑。
“哎,說你呢!趕緊走,别多事聽見沒有!”
宋尋沒動那幾個人又喊了幾句,他們這個角度根本看不見宋尋身邊陰影裡的景行。
景行自然是不會把這幾個小崽子放在眼裡,遇到了自然是會出手幫忙,但讓他在意的
是宋尋的反應——以往宋尋是沉默寡言了些,照他觀察也喜歡自己獨處,很少有什麼稱得上喜歡的娛樂習慣,沒什麼事情的時候就安安靜靜捧着本書也可以過一下午,如果帶他出去玩也多半是接受好意,但整個人不會很明顯的開心,好像什麼他都不是很在乎,也都是不大所謂。
現在他卻很清楚感覺,站在身邊的宋尋對眼前發生的這件事情很是在意,甚至在對方明顯警告後還是毫不退縮。
不過少年肩膀微微的顫抖和眼神裡混雜的畏懼還是被景行看得一清二楚,他是害怕的,但是還不願意縱容這種事情在眼前發生。
可能換成别人會覺得是因為宋尋知道有景行在所以敢這麼出頭,但景行自己卻知道并不是這樣,即使現在是宋尋一個人,遇到這種事情應該也不會選擇袖手旁觀。
裡面的幾個小混混見他不動都不耐煩起來,掂量着拎起地上扔着的幾個空酒瓶子就朝他過來,不過還沒等靠近,就被從另一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竄出來的一個男的搶先擋在前面。
這個中年男人看起來有些狼狽,身上穿着的就是洗的發舊的半袖,背有些微駝,但整體很幹淨,頭發稍長臉上架着副金屬框眼鏡,身上有着股子書生氣,看起來有些眼熟,宋尋想起來是剛在學校門前小攤見過的叔叔。
“你們幾個别欺負小孩,還有裡面那個同學不許打他”,男人說話聲音不大,但是很清楚,不是大喊大叫的威脅,反而帶着些和外表截然不同的文質彬彬。
“大叔你TM烤冷面做多了把你烤傻了?你TM滾犢子,要不然我們連你一起打!”幾個人明顯沒把這個看起來瘦弱的中年男人看在眼裡,臉上帶着毫不掩飾的輕蔑,“我今兒個還就打他了你能怎麼着?”
後面的一個男生聽了這話更是擡腳就踢,被一人壓在地上的同學随之發出吃痛聲,外面的腿掙紮幾下卻沒起來。
“你能怎麼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