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偏要撕下這群人的遮羞布,被欺負不是因為他的錯,是那群人的造孽,憑什麼要受害者幫忙收拾殘局,替他們隐瞞?
錯的是他們,不是被害的你。
景行就站在他面前,即使明知道宋尋看不見他,還是溫柔的上前撫上少年潮濕的臉頰,想替他擦去冷水……眼前的少年,他從來不是個懦夫,也不是隻會等待别人救援的弱者。
即使是在不利的情況,身處低位,也會挺起脊背。
……
從水房的窗戶照進刺眼的光,逐漸變亮,周圍的一切緩緩消失,噩夢結束了,宋尋也終于從在自己的夢裡與過去和解。
景行睜開眼,看着在身旁已經重新安睡的少年,臉上帶着淺淡的笑,宋尋不需要他的幫助,就靠自己也能從困境逃出。
“晚安,宋尋”他湊在少年耳邊輕聲說。
似乎是聽到這聲輕的不能再輕的話,睡夢中的少年發出了輕輕呓語。
……
第二天一早
為了不驚動岑夢,兩人還是選擇去宋還家裡查看。
宋還住的并不遠,出門一腳油門就到了。
景行摁了門鈴半天沒人應,拿出手機一看早上給他發的消息也沒回複,他記得昨天特意問過宋還今天上不上班,按理說人是在家的。
等他又敲了敲門裡面才終于有了腳步聲,是宋還來開的門,今天雖然不是他值班,但現在他整個人的狀态就好像剛做完幾台連軸轉的大手術,生無可戀的爬下手術台就來開的門,宋還臉上濃重的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了。
“爸”,宋還把兩人請進來,如遊魂一樣跟着兩人蕩回客廳,剛一坐在沙發上就聽見樓上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東西墜地的聲音。
他絕望的擡手猛抓頭發,一頭淺發被弄得像雞窩一樣炸起來。
景行眯了迷眼睛,“不是,那小子現在很狂啊?還敢拆家?!”
宋還眼神緩緩遊移到樓上又緩慢回到景行身上,緩緩聚焦,“你覺得他敢嗎……”
……
沒錯,以景行對止戈的了解和對自家兒子的肯定,樓上那個拆家的絕對不是止戈!
止戈作為當代二十四孝好男友是絕對不會幹出任何敗壞自家兒子好感度的事。
他還記得曾經給宋還搬家時,止戈怕搬家公司會把宋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碰壞,更是因為兒子念舊一件東西都不想扔,硬生生給他徒手搬了個家……于是大到家電紅木桌以及那個巨大極沉無比的雕花大床,小到一個枕套靠枕都是止戈一件件搬過來的。
那天幾乎是在周圍鄰居目瞪口呆的圍觀下,止戈淡淡一笑,輕輕巧巧就舉起一個紅木棋牌桌,然後步履穩健的就走着樓梯把它搬上十八樓……
這一壯舉基本是奠定了附近鄰居後續長達幾個月詢問——這個看起來很壯實的小夥子是哪個搬家公司的?哎呦年輕人真了不得哦!
仔細想想,止戈确實是不敢。
随着又一陣撲通聲,一個人從樓梯上半跑半滑了下來,在兩人疑問加一個認命的目光下從地上爬起來又在樓梯角縮了起來——正是岑夢。
眼見自家潔癖極度嚴重的兒子繼續面萬表情的攤在沙發上,根本不管樓上的情況,景行基本就知道這些日子宋還忍受了什麼非人待遇了。
以往宋還可是一個無論在多貴的餐廳吃飯都會在看見餐具上一點點肉眼不可查的灰塵時“禮貌”詢問是不是沒錢請洗碗工這種話的,現在在自己家他都這麼無所謂,真的算是一物降一物。
景行擡手安慰的拍了怕宋還,被他幽怨的眼神瞪着把手讪讪收了回來,心想果然還是這個脾氣。
回歸正題,景行看着女孩剛才的動作行雲流水,十分娴熟,就知道這些日子她基本是在這兒算是混熟了,開口詢問,“她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視頻裡這種情況的?”
“大概……也有一段時間了,應該是從空緣寺裡回來以後就出現了”,宋還擡起眼睫看向一邊,睫毛垂着顯得格外纖長,“但是一開始可能是沒被發現,總之自從我把她動劉局那兒接回來以後就是這樣了,而且看她這個情況不像是從來到這裡才開始的,接她回來時,她一路上都對後視鏡格外感興趣。”
在回來的路上,岑夢坐在副駕上一直盯着自己那邊的後視鏡,當時宋還就敏銳的發現了不對,但并沒有制止或者提醒,隻是從那時開始多留意岑夢的一舉一動,才有了後面視頻裡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