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對,不論我怎麼解釋都無法改變我手染鮮血的事實。
現在的我就是我最讨厭的人……
腦海中那個被壓下去的念頭再度浮現出來,承認吧,在不暴露陸時存在的情況下,站出來,将這一切全部攬在自己的身上,接受應有的制裁……
公寓内,實時監控事态發展、并将其投屏到電視上當做觀影節目打發時間的系統貓見狀放下了爆米花桶,改過去扒拉一旁的青年大腿:“陸時,他快要堅持不住了。”
聞言,陸時的目光終于從懷中當做抱枕乖巧呆着的龍蛋移開,然而隻是掃了一眼電視上的畫面,又收了回來,并對一臉擔憂的系統貓解釋道:“嗯,她在施加精神暗示。”
“陸時,你還不出手嗎?要是劉梓旭真的說了,那可就麻煩了。”
陸時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并一臉淡然地說道:“不着急,再看看也不遲。”
系統貓逐漸的回過味兒來,試探地問道:“難不成說,你是相信劉梓旭能夠頂住?”
“不可能吧,他們一看就是老手了,劉梓旭一個軟扒菜,真有這本事,怎麼會兩次找你救命?”
它對劉梓旭的印象還停留在對方哭哭啼啼狼狽不堪那會兒。
陸時卻并不這麼覺得,他意味深長地說道:“沒有任何人是毫無長進的,不要小觑一個人的潛力。”
末了,還輕輕拍了拍懷中躺着的龍蛋,像是對還沒破殼的崽崽做胎教。
“是麼?”
系統貓将信将疑地看着屏幕,心裡想着,如果劉梓旭真的扛不住松口,他會在第一時間,用□□的方法抹除有關自己和陸時的記憶。
雖然會損耗一部分能源,但能維護住這個家難得的安甯,它覺得非常劃算。
于是,在它的注視下,劉梓旭松開了緊閉的牙關,緩緩說道:“是,我确實知道到李軒死亡的内情……”
肖豔白面露喜色,然而就在她準備松一口氣的時候,就聽劉梓旭突然話鋒一轉:“但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不止是肖豔白,就連系統貓都對這個回答感到驚訝:“什麼?”
劉梓旭睜開了眼,眼中全是憤恨:“你不就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接近李軒嗎?好,我告訴你——”
“他殺了一家三口,男主人的怨魂附身在一個脖鍊裡面想要為家人複仇,然而,他身邊卻有人在替他保駕護航!”
“哦,用你們的話來說,那是你們玄門的人!”
他看向肖豔白的眼神突然變得諷刺:“他們不僅鎮壓了那個怨魂,還利用法咒,将被索命的人轉移到無辜的人身上……”
肖豔白忽然意識到什麼,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但不等她開口,劉梓旭已經繼續說了下去:“是啊,我是想殺了他,因為隻有殺了他我才能活,所以我拼命地隐藏身份去到他身邊就是為了找到他犯案的證據,然後送他上法庭接受法律懲治,但我失敗了。”
就在剛剛,在即将做出選擇的那一刻,劉梓旭遲鈍的腦子難得機靈了一陣,意識到更深層面的東西——我隻是普通人,無法抗下所有的罪。
隻要點頭,他們就能深挖跟自己有關聯的人,那麼陸時就有被牽扯可能的風險。
這是劉梓旭無法接受的事,所以他隻能選擇去做那個最讨厭的自己。
即便很不願意承認,但在他跨出那艱難一步之後,一切就像是茅塞頓開,他甚至自己無師自通地悟出了真假參半這種令人一時間難以判斷真假的糊弄策略。
劉梓旭擡起頭,直視着肖豔白,倔強問道:“李軒最後死于惡鬼反撲,冤有頭債有主,他遭報應,我也獲得了自由,我憑什麼不能開心?”
肖豔白沉默了。
倒并不是相信了這番話,而是驚訝于劉梓旭竟然能沖破自己的心理暗示,換言之,自己如果隻是單純地詢問,是絕無可能活得真相的可能。
但若是使用其他的手段……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在心底浮現,就被她劃了出去。
無它,劉梓旭雖然非常有嫌疑,但他的确隻是一個普通人,使用玄門的方法對方他違反禁令。
事情就此陷入了僵局,隻能另尋突破口,而肖豔白最先想到的是她帶回來的另一個少女。
肖豔白沒有過多糾纏,直接出門,跟守護在門外的木秦換班,去了另外一個房間。
但她并不知道,劉梓旭在看到木秦的臉時突然心生激動,想到了脫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