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徐子舟臉上終于出現詫異的神色,同神識掃過去,當真沒察覺絲毫靈氣,又多看了步彤幾眼。
“這可麻煩了。”
弟子被徐子舟打發走,他親自領路,帶兩人前往大殿,到了門口,他蹙眉對段禦清囑咐道:“待會進去了,你得好好向宗主解釋,關于你道侶……”
他看向兩人的背影,口中念念有詞:“怎麼能是個普通人呢……”
步彤在路上就将手抽出來了,此時正跟在段禦清身後,保持一步距離,來到店内就見主位上坐着名不怒自威的男子。
男子顯然被人告知兩人會來問安,召集幾名長老也候在殿内,左側站着三男一女。
看到他們進殿,最下方的女子開口:“禦清,你回來了。”
段禦清拱手,先是向主位上的男人彎腰行禮,然後朝左側長老一一問候過去,步彤就站在原地沒動。
宗主的目光落在青年身上,目光審視,一言不發,明顯是知曉步彤的宗門弟子道侶的身份,
旁人看不透他的心思,不敢說話,大殿内陷入寂靜,隻能聽見步彤微弱的心跳聲。
若是普通弟子也就罷了,可段禦清身為長公子,宗門大師兄,千不該萬不該帶回個凡人做道侶。
就在兩人僵持下,段禦清上前擋住宗主的視線,将步彤護在身後:“我既認定一人便不會變了。”
宗主俯視自己的弟子,眉眼凝出嚴肅,片刻後,揮袖背手:“罷了,随你。此番回宗便不要再走了,門内弟子也都等你許久了。”
這算是變相的要求,宗主能松口實屬不易,段禦清一口應下:“是。”
大殿内沉寂壓抑的氛圍終于被打破,幾名長老将兩人圍住,先前開口的女子身着一襲紫衣,頭頂盤髻,擠到步彤身後就捏了捏他的臉:“我見到這小公子的第一眼就心生喜歡,瞧瞧這長得多俊俏。”
步彤垂眸,任她在自己身上擺弄,把手藏進袖口,努力讓自己不表現出異樣。
女長老看他半天,忽然戳了戳旁邊人:“旬山,你有沒有覺得這孩子有點眼熟?”
旬山看向步彤,目光在他臉上停留:“沒有。”
初雲也隻當自己想多了,将兩人如何認識到如何定情的事問了個遍,才讓徐子舟帶兩人回院。
路上段禦清又牽過青年的手,步彤想起剛才他對初雲的解釋,有些不明所以。
他原以為是經過那晚之後,事出有因,段禦清才開始喜歡上自己,沒想到男人對此的回答是:“第一眼見到時,就覺得此生非他不可了。”
系統對此表示質疑:“你哪來這麼大的魅力?”
步彤不可置否:“愛情就是這麼突然,承認吧,我就是淪為廢人,還是優秀。”
系統有點惡心,不想聽他炫耀,轉移話題:“劇情走到後面了,你别忘了給翡翠山府傳消息。”
步彤:“知道了,你真煩。”
系統嘲諷道:“你就先享受最後的愛情吧,你暴露之後就沒這個福氣給你了。”
愛放在步彤身上,如何能與恨相提并論,就像系統說的,且看當下,不管未來。
段禦清身為長公子,在山府内獨有個小院,不用同其餘弟子住在一處,剛進門,步彤就倒在床上,累的不想動彈。
歸靈宗和别的宗門一樣,修建的幾位宏偉,步彤看在眼裡,切身體會後,就是大,非常大。
以步彤的身子能走完這截路已經耗費他全身精力,他翻身仰面躺在床上,發絲從床邊滑落,被衣擺藏住,他繞着指尖的頭發,看向床尾的男人。
段禦清握住青年纖細凸出的腳踝,握住鞋面把鞋脫了下來。
步彤看着他,心裡生出戲弄的念頭,他擡腳踩上男人的肩頭,腿上用力,順着段禦清的胸口滑落于腰間,撚了兩下。
段禦清整理好青年的鞋襪放在台階上,握住在腰間作亂的腳,像沒受到任何影響,唇角帶上弧度,看着步彤笑了笑。
步彤玩心大起,根本不想放過他,雙腿一環,卡在他身上,胳膊支撐床面,揚起上半身:“去哪?走了那麼久的路你不累?”
步彤心裡門清,知道男人作為修士根本不可能為一小段路感到疲乏,但他就是想以此為借口讓段禦清留下來。
從步彤的角度,引入眼簾的先是男人被環住的勁瘦的腰,然後便是衣服也遮擋不住的上身輪廓,最後是對方清雅俊逸的面容,和存着溫柔使曜石都為之失色的雙眸。
段禦清衣袖擺動,握住他的腳踝将他的腿塞進被子裡,步彤朝裡挪了挪,男人側身躺在床上。
段禦清捏起他的發絲,繞在指尖,問:“環境還習慣嗎?”
步彤蹬了他一腳:“我才剛來。”然後趴到他身邊,下巴搭在男人胸前,“你為什麼一眼就認定我?俗話說,一見鐘情就是見色起意。”
段禦清被噎住,想打開步彤的腦子瞧瞧都藏些什麼,但非要他說緣由,他也說不清,就像是命中注定了,隻要看見步彤,他就會怦然心動。
段禦清還是想了想,道:“因為我第一眼見你就覺得你在世間獨一無二,接觸後發現你愈加可貴。”
他扶上青年的發頂:“好到我都想把你藏起來。”
步彤沒忍住,問道:“萬一都是假的呢?要是我一直在騙你,那又該怎麼辦?”
段禦清聞言,深深看了眼伏在身上的青年,眼底劃過複雜的神色,帶着抹探究。
他阖眼,聲音飄在空中:“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不會。”
也希望青年不會,如果步彤真的做錯什麼,他一定會将他關起來重新教導糾正。
他不是聖人,也會用正義道德為自己的私心找借口,剖開表面,他懂得利用責任來完美掩蓋自己的真實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