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法把司琛先生……呃,就地銷毀。”白愉滿頭冷汗,“他是千庾門的門主,他和官方……”
“關系不一般?”丹賦聖明白了。
白愉被丹賦聖的話噎住了,他冷汗更多:“這麼說也對。”
玉獒梳了梳自己五彩斑斓的毛發,他解釋:“司琛是舊庾國區域的修行典籍管理人,和我在南域身份差不多,隻是他更年輕,他隻有兩百多歲。”
“不止。”晨歸搖頭,“他應該四百出頭了。”
“他以前來我們學校做過交換生,他隻是修為漲得快而已。”玉獒摸過司琛的骨,起碼軀殼的年紀隻有兩百多。
“我們擔心司琛先生的情況不是個例。”官方的工作人員沒法像丹賦聖和晨歸一樣,一眼就看出哪些人的三魂七魄有問題。
官方試圖用煉器的方式解決這一問題,可是目前沒有太多頭緒。
“我去處理掉他們。”晨歸說。
丹賦聖在一旁鼓掌:“哇!斬妖除魔的正道魁首!”
白愉連忙打斷丹賦聖:“丹先生!這話現在可說不得!”如今混血種那麼多,誰能保證自己祖上沒個妖沒個魔?
早期三族剛開始混合的時候,他們都是抗拒過的。可是妖族和魔族長得實在太好看了,人族沒有太多外貌優勢,但他們文化複雜璀璨,而在那樣環境下養出來的人對魔族和妖族有不小的吸引力。
那時候最常見的融合家庭就是熱情奔放的魔族或妖族再加上斯文内斂的人類。
人羨慕魔的自由和灑脫,而魔就覺得“有文化的人說話都不一樣,喜歡”。
直到現在,三族找對象都更傾向于非本族人士,在這種大趨勢下,斬妖除魔這四個字在哪個區都是違規詞,是不能講的。
“那懲奸除惡!”丹賦聖立馬改口,“我的師弟長大了!”他繼續鼓掌。
“你看起來很開心。”晨歸摁住了想要圍着他轉圈的丹賦聖。
“我當然開心!我的師弟要獨當一面了。”丹賦聖捂住自己的嘴。
“你開心是因為我遠離你。”晨歸糾正丹賦聖。
“怎麼會?你怎麼能這麼想你師兄?”
“你得跟着我,我要盯你。”而且這情況明顯跟魔主舊部相關,丹賦聖必須在他的監視之内。
丹賦聖的笑容消失了。
……
官方不可能讓晨歸和丹賦聖單獨行動,晨歸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不足,還是得有人領着。
最後白愉成了他們的領路人,當載着一車人上高速時,白愉居然有一種領着一家人度假的錯覺。
白愉開車,玉獒坐在副駕駛上,他穿着寬松的背心和沙灘褲,顔色都很亮。
後座丹賦聖和晨歸一左一右,司琛在中間。
司琛的症狀好轉了,起碼他不會莫名其妙地發抖流淚,也不會對丹賦聖說那些奇怪的話。
“很奇怪。”晨歸說,“沒有人窺探我們。”那些人不應該密切監視丹賦聖嗎?
“那可不見得。”丹賦聖擡頭看了一眼,他們的車輛正好路過抓拍超速的攝像頭。
限制丹賦聖的武器是壓制不了晨歸的,那些人不敢明目張膽地用追蹤的法術,但如今的世界,不用法術的追蹤手段可太多了。
坐車很無聊,高速上也沒什麼風景可看。
晨歸拿起手機繼續回複那些留言,但他很快就注意到丹賦聖靠在了司琛的肩膀上,似乎準備閉眼睡一覺。
晨歸給那人打字:【等一等,我待會兒再過來。】
那人很快回複:【神經吧!我他媽憑什麼等你?我是你爹嗎?】
晨歸收起手機,他已經跟這個人聊了好幾天,他知道待會兒隻要自己發信息過去,對方就會秒回。
他伸手托住丹賦聖的腦袋,讓他遠離了司琛。
“我很好奇。”晨歸說,“你真的狠得下心殺他嗎?”
丹賦聖挑起一邊眉頭,他看了一眼面色複雜的司琛,又看向一本正經的晨歸:“當着别人的面問這個問題?”真不愧是他師弟啊。
“你總要面對的。”晨歸點頭。
“我有什麼狠不下心的?”丹賦聖反問。
“好吧。”晨歸明白了,“那你别躺他身上了,這樣不好。”
“我就躺,你管得着嗎?”丹賦聖拍開晨歸的手,重新把腦袋枕到司琛的肩頭。
晨歸隻是皺眉表示不認同,但他沒有再推丹賦聖。
司琛心情複雜,前世與今生的關系直到現在都沒能争論出一個确切的結論。尤其他的這種“轉世”還有蹊跷,他感受不到那位二皇子的情緒,他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被操控了。
他在回憶自己的過往,他想弄清自己的過往有哪一部分是反常的,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恨上丹賦聖這個千年前的魔主的?
丹賦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丹賦聖真睡着了。
而且丹賦聖的姿勢……
“他這麼扭着睡不難受嗎?”玉獒總覺得丹賦聖睡覺都在凹造型。
“他把骨頭拆開了睡都不會難受。”晨歸早就注意到丹賦聖的姿勢不對勁了,他覺得沒什麼不得了的,丹賦聖睡覺從沒老實過。
他養晨歸的時候就是這樣了,有時候晨歸一覺睡醒,發現丹賦聖把自己當被子蓋身上了。
“我怎麼覺得他在凹造型呢?你不覺得他睡得過于妖娆了嗎?”玉獒覺得丹賦聖在車裡硬睡出了一種舒展感。
晨歸盯着丹賦聖看,他沒看出丹賦聖的刻意,他覺得這是玉獒的偏見。
晨歸不知道,他們在車内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他人眼中。
丹賦聖是為了自己的形象着想,而這一點除了玉獒以外誰都沒看出來,包括他過去的那些“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