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更衣室那難聞的味道以及一群招搖露鳥的,聞質皺起鼻頭“你等會就坐這等我吧,裡面味太重我怕熏着你”
“這點味道能難的到我?”李解榮不服氣了,探着頭想進去看看。
一個光溜着的大腚從門縫裡一閃而過,聞質緊急擋在了李解榮面前,捂住了他的眼睛“乖,進去容易長針眼”
一股混濁的味道順着門縫湧出來,在燈光下居然隐隐有了形。
“杜仲!你放屁能不能去廁所啊!跟個毒氣彈一樣!”
“我還沒有嫌棄你腳臭的像死了三天的魚!”
“打112…我感覺有點呼吸不上來了,嘔…嘔…”
李解榮猛地後退,捂住鼻子閃速坐到最遠處的凳子上,驚恐的盯着暗藏深淵怪物的門縫。
感受到對方眼裡從同情到懷疑再到嫌棄,聞質趕忙解釋“他們臭,我一點不臭,真的不信你聞”,說着脫下鞋子,提溜着鞋單腳一步步跳向李解榮。
“我信,真的,你不用過來給我聞”李解榮苦笑着挪着屁股往後撤,“真的真的!你絕對是最香的,啊啊啊你别過來啊”
被嫌棄的聞質這個人散發着抑郁的氛圍,直接将新買的球鞋當拖鞋,走進門又突然探出頭,看着還一臉警惕的李解榮“你真的不聞聞嗎”
“sb,滾啊,15分鐘沒有出來我走!”李解榮沒臉看那一臉傻樣的臉。
“乖~進去要長針眼咯”
“乖~乖~”
杜仲和慶福兩個人,扭捏作态的左右開弓,圍着聞質。
聞質一人糊了一個腦瓜崩,兩人捂着頭瞬間老實了。
“聞質哥我錯了。”
“哥,我再也還敢了。”
“還敢是吧!”聞質搭在杜仲的肩上,陰森森的笑着。
“說錯了,是再也不敢了!”杜仲讨好的捏着聞質的手臂。
眼看着時間已經被這兩傻貨浪費了,聞質趕忙收拾東西“我到時候先去那個餐館等你們,不和你們一道了”
“乖~洗白了好好等哥哥我”
“一定洗白白呢”
看到這兩二貨還在那對演着,一看自己轉過去就飛速逃竄,聞質搖着頭:醫院都收不了的人,全被球隊收了,教練也是慧眼識豬啊。
“你在這等人嗎”剛洗完澡,身上還帶着潮氣,複泉青就着李解榮身邊坐下。
“對啊,你也等人?”淡淡雪松的香從旁邊傳來,李解榮感覺到鼻頭一癢,小動作的抽吸着。
“嗯,等人,不過已經來了”深邃淺灰的雙眸淡漠又隐晦不明,微微泛黃的壁燈給那汪深潭抹上了暖意和生機。
李解榮飄忽着眼睛,率先結束了這一場靜谧個長久的對視“哪呢?對方應該已經等急了吧。”
複泉青沒有回複這個話題,舔着有點幹澀的嘴唇“你周日有空嗎?想感謝你幫我包紮。”将一張票遞了過去“這個是新建遊樂園的門票。”
有些卡殼,和前言不搭後語,但李解榮大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在對方目光的注視下接過,門票有些被捏的皺巴,起了毛邊,和對方身上一向規整的氣質不符,李解榮無意識的順着門票上的折痕摩挲“有空是有空,剛好那天聞質不打球。”
複泉青扇動的睫羽停了下來,但聽後面一句話,抿直嘴唇“他是你的什麼人,一定要來陪他嗎?”
面前的人帶着壓迫感逼近,李解榮意外的透過對方銀絲眼鏡,看到那眼裡破碎的冰霜,難得緊張和有負罪感“他是老闆,他雇在打球的的時候給他打雜而已”
複泉青再次逼近,那柔嫩的唇畔就在面前,那晚兩舌相觸的濕潤感還在舌尖,凝視着傷口已經愈合的唇角“那我可以雇你幫我整理資料嗎?”察覺到對方眼裡的反抗,複泉青阖了阖眼,沙啞的嗓音帶着不易察覺的輕顫“不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李解榮腦子瞬間化作漿糊,腦子裡剛才的拒絕全被淹沒。
撐着椅子的手臂青筋暴脹,沖擊着表層冷白的皮膚,像要即将被釋放出來的惡獸,沖破着最後一道放線。指蓋太過用力而發白,複泉青及時停住前傾的身子,抽身坐回原位“不要和聞質說好不好,他不喜歡我的,知道你和我出去會在寝室裡罵我的”
眼鏡邊框的陰影從顴骨橫跨高挺的鼻梁,沒入另一側,像禁忌的符咒,又如同蟄伏的詭異毒蛇,李解榮點着頭,出神的仰着頭,望着那壁燈下光陰忽明忽暗的眸子。
察覺到不遠處傳來的聲音,複泉青起身彎腰,将對方滑落的衣領擺正“那我們周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