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叫的耳朵疼,“别叫了!抓着上邊的鐵杆趕緊爬上來!”李解榮又折了回去,停在一樓往下伸手。
“我…上不來。”女生被喊懵了,都忘了哭,拼命的繃直手指,卻還是夠不到。
身後的摩擦聲越來越響,綠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像是一把催命的陰火,不成調的嚎叫和指甲劃過地面的聲音一遍遍磨過心尖。
“抓到了,你也用點力,蹬上來。”李解榮一隻手抓着二樓的防盜窗,半個身在挂在外面,一隻手拉着江子沫。
變異的喪屍就在腳邊,江子沫翹高了腿,胡亂的在空中亂踹,“啊啊——”。而底下的喪屍卻愈加興奮,不熟練的擺着手,在空中抓着獵物。
“閉嘴!”擡頭就見三樓探出來一個腦袋,鏡框都抵擋不住陰森森的眼神,江子沫霎時靜音。
沒了對方的魔音幹擾,李解榮更方便使勁了,“你腳踩着欄杆上,上…來。”
好不容易将人拉到一樓,李解榮感覺整個人都已經虛脫了,仰頭注意到三樓的祝南光一直趴在窗邊,以為是看到下面惡心的東西吓傻了,翹着嘴角安撫面無表情的小眼鏡。
三樓的頭毫不留情的縮回去,嘴角僵在遠處,李解榮揉着酸痛的左手,将綁好的鞋帶解了又重新系回去,調整了一下校服短袖的長度…
“那個,要不先上去再整理,我看下面的喪屍挺急的。”江子沫貼着牆壁,小心的瞥了一眼地上留着口水的喪屍。
喪屍也很配合的嚎了兩聲。
“哦,我先上去,到時候拉你。”李解榮一手抓一隻欄杆,引體向上般大臂使勁,胸往上腳踩牆,第四次熟練了不少,翻上去輕松一些“來我拉你。”
剛跨上三樓的李解榮迎面和祝南光撞上,“诶呦,怎麼在這一聲不吭的。”
祝南光被撞退半步,呆呆的捂着頭。
“沒撞傻吧,我看看。”李解榮長腿一跨,将對方的拿開,劉海撩了上去。因攀爬腫脹發熱的手指小心的貼着額頭的紅印,“痛嗎?呼呼就不疼了。”
溫熱的氣流劃過額頭,低垂的睫毛微微顫動,過了半晌悶悶的回答:“還好。”
“哥~救命恩人,你上去了再拉我一把呗。”一陣風吹過,燥熱的夏日無端有一些寒意,獨自在半空中江子沫縮緊了身體。
“來了。”李解榮轉身抽離,往外探出手。
“燙燙的。”祝南光低聲自語,按壓着額頭的一小塊皮膚,黑瞳盯着面前寬厚的脊背,“新玩具…”
江子沫狼狽的橫坐在窗台上,下面是7米高的半空,腳有些顫抖,求助的看向已經落地的李解榮。
一個人影隐在房間裡,沒有開燈,但直覺告訴她那雙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剛開的嘴又閉了回去,立馬低回了頭,扶着窗在半空中掙紮着落地。
“走吧,你有什麼要拿的?”祝南光扯動李解榮的衣服,往外走。
“寝室裡落了一個背包。”李解榮從牆角拿起一把掃帚遞給了祝南光,又拿了一把笨重的拖把,握住比自己小一号的手走在前面“拿着點防身,現在學校也不太安全。”
祝南光掂着手裡的掃帚,乖巧的點着頭,宛若無骨的手柔軟的陷在對方的手心。掃帚頭有些礙事,一腳踩住掃帚頭,一腳穩穩的橫踢向連接部,發出的響動驚擾了前面的人。
李解榮戒備的順着聲音轉身,就見祝南光被掃帚絆倒,長臂攬過對方的腰,夾着着人防止對方摔倒“走路看地。”
祝南光盯着散架的掃把,委屈道:“散架了。”
“人沒事就好”,低頭就見臂彎下那小孩乖巧的發旋,暗罵學校裡那些癟犢子:人小孩這麼乖,整什麼校園霸淩,搞得現在話都不敢講。
見證了祝南光一腳踢斷掃把的江子沫捂着嘴,默默後退“要不還是和喪屍待一塊吧,畢竟,喪屍都沒有他力氣大。”
被落下了的江子沫看着忽明忽暗的廊道聲控燈,往前是死,往後也是死,停在這是真的沒人給自己收屍,趕忙追了上去“同學,恩人,等等等我呗,帶我一個。”
祝南光一記眼刀過去,江子沫巧妙側身,躲在李解榮旁邊“我一個小女生,這還男生寝室,我這人生地不熟的……”看到李解榮臉上遲疑加了把勁“求你們了,我哥馬上就來,他開了車會把我們一起接出去的。”
李解榮根本不準備以人的身份從這出去,他可是有夢想的!他要變成一隻有智慧的喪屍。
但看着面前頭發淩亂,滿眼懇求的女同學,确實心軟了“就不用麻煩你哥帶我們出去了。可以和我們一起走,但别再給我時不時尖叫了。”
眼神掃過江子沫衣服上的血漬,回想起之前看的喪屍片,警惕的站在祝南光前“你身上有沒有被喪屍咬到,或者别的感染痕迹。”
“沒有,沒有!”小說資深愛好者當然知道對方什麼意思,喪屍文裡被咬到就很可能變異,為了自證清白,江子沫作勢要撩起衣服。
一直莫不出聲的祝南光制止了,“要是你有變成喪屍的預兆,就把你扔下去。”
得了允許的江子沫努力縮小存在感,看到廊道上散落的衣架點着腳小碎步的跑過去拿,又飛快的跑回來。
一路平安的到了寝室,感受房間裡突然進來的陌生氣息,祝南光皺眉,但也終究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