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實驗室逃離出來,他應該逃的遠一點,避開那些人,但看到李解榮的那一刻他反悔了。祝南光笑的支不住身體,在隻有20公分的天台上左右颠倒,半個身體懸挂在空中,深藍色褲管好比紙片,風一吹就飄了。
祝南光随意的躺在鋪着瓷磚的邊緣,微白的唇輕輕張合,比樹葉沙動還模糊的聲音無人傾聽“李解榮,來幫幫我,幫我,把'祝南光'殺了,好不好。”
黑色的霧團從百米大廈俯沖,依稀可見白色的大褂露出一角在空中翻動,在森林的入口,霧團化煙飛升。一塵不染的白色褂子順着風從身體脫離,露出藍白的校服。天空極速劃過一朵白雲,雲被空氣壓的很低,最終成雨入土。
“陵川縣位于盆地,周圍一重重高山,地勢陡落差大,進出這裡都不容易。更何況現在主路已經被泥石流淹了,小路車輛也進不去,咱們要不下車去找。”開車的男聲分析着路況,謹慎的避開突然叉出來的樹枝。
正午本是陽光最猛的時候,但頭頂的枝葉交錯相疊,透過的光亮度降了不少,灰綠色的光影在車窗前搖晃,詭秘的灑在人臉上。
“路上沒有看到他們停的車,他們應該開車進去了,再找找有沒有别的路。”一車子四個人都帶着狼牙鬼面,轉動間閃着重金屬的光澤,從發際線一路罩到脖子,無法分辨是誰發出的聲音。
“那人也在附近,定位發過去了嗎?”低沉的女聲從副駕駛傳出來。
“發過去了,他讓我們小心地面會吞人,這裡不對勁。”後座右側的男聲剛發出,前方擁堵的泥石流堆積物在昏暗不明中開始由内向外波動。突然地底深處傳來一陣陣哈氣聲,土柱穿透車底,卷邊的鐵皮和散架的零件在車裡爆開。
“跳車!”
甩開了門,幾人長腿一蹬,跳離了笨重的車廂。土柱繞過車身,一分多股又繼續繁殖沖向那四人。
西北方向一公裡左右的灌木裡,李解榮他們也遇到了同樣的困境,車子的半個輪胎已經深陷泥地,不能動彈。
萬小小舉着李解榮站在樹杈上,看着地面直呼“惡心惡心,像鼻涕一樣。”沒穿鞋的拇指俏生生的裸露着,大拇指和食指相疊交錯。
還沒有反應過來視野就來了180大轉彎,李解榮眼睛正暈着,“小小,放我下,來。”
三個人齊刷刷的蹲在樹杈上,充當死物。
“這個是什麼東西啊。”江陽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吞着車的地表。
“他不攻擊我們诶。”萬小小身體前傾,準備下去。
李解榮手一橫,一把攔住就要往下跳的萬小小,“不要,鬧,危險。”
地心傳來的哈氣聲變得尖銳起來,在高峰處驟然停頓沒了聲音,地表也随之停止了蠕動。
三人确保了不再有問題,用石頭、劍挖着車輪上的泥土,萬小小鑽進車廂将剛剛忘記帶的四根糖都塞進了口袋,确保每一根都沒有漏出來。
“好了,走吧,應該能開了。”布從劍尾擦拭劍頭,厚厚的一層泥堆疊的掉下去,江陽話剛說完,四道黑影從頭頂沖了下來。
江陽手臂後折長劍一擋,轉身正面将劍壓向踢來的腿,力道相斥雙雙後撤半米,江陽虛步架劍,下颔微收,雙眼上挑。
面具的獠牙上鈎,尖端點着銀光,黑衣人大跨步向斜前方跑,腳踩木樁轉身變位,側踢向對方的頸部。鞋頭突生匕首離頸部僅有5公分,一股氣阻隔了前行,速度被削弱。江陽抓住機會脖頸後仰轉身躲開,餘光緊張的看向同樣被包圍的李解榮和萬小小。
“這種垃圾的程度我都不屑于讓你見識我的異能。”黑衣男歎了口氣,殺這種小喽喽簡直浪費精力。
“死耗子!今天你把李解榮交出來,我們不傷及無辜!”
“不要,他是我的,我弟弟!”
“沒媽沒爸的東西,你哪來的弟弟,老鼠的兒子也是老鼠,你爸就是那死耗子,你也是!”
“我不是,我是萬小小啊——”
萬小小的招式不要命的往外打,三個人對付起來都有些吃力。
“切,還給自己起個人名,耗子就是耗子!”
“你激他幹什麼,抓了李解榮走就好了。”
“我樂意!”嘶啞低沉的女聲淬了毒一般陰狠,突然驚呼,“誰砸我腦袋!”餘光就見李解榮拿着石頭正瞄準自己。
“你等着,等殺了萬小小再來收拾你!”火球後側襲來,黑衣人來不及躲避砸了個正着,倒地眼前一黑。
江陽在黑衣人手下沒讨到好處。萬小小那也漸落下風,三個在三角各站一處,圍住中間的人,“耗子,你把人交出來,今天我們就當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