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痛的哀嚎,床頭床尾坐着兩個小孩,一人捂着手指龇牙咧嘴,一人捧着掉了的牙,痛的滿床打滾。
隔壁屋子讨論研究方案的兩人聽到了驚呼,急忙放下材料沖了過去。
“怎麼了?”午時看着李解榮滿嘴的血,心驚的将人拉了過來,拿開李解榮的手,看着空蕩蕩的虎牙,以及不斷往外冒的血,一顆小小的白牙滾到了床腳,子時攥着那顆牙拎起一旁的陸随,質問道:“怎麼回事!”
陸随一摸血,手指上的血被擦幹淨了,隻露出了兩排閉合牙印,連皮都沒有破,傻傻的笑着“不痛诶,不痛诶。”
子時看了一眼安慰李解榮的哥哥,示意完,拉着陸随的衣領往外走。
陸随還來不及穿鞋,措不及防的一路被拉着倒退,腳後跟磨破了皮留下些血漬。
這幾日,陸随也都沒有來找,李解榮每天除了睡就是吃,都快忘了對方,也快忘了自己來這個世界的任務。
天蒙蒙亮,同床的子時和午時就輕手輕腳的起來穿衣,出了門。難得沒有睡意的李解榮早早的起來,蹲在門檻上看着沒徹底亮的天。山裡的早上濕冷,霧氣繞着山體盤旋,雲低的仿佛用力吸氣,就可以将那雲吸入肺中。
不遠處傳來操練的聲音,李解榮從門檻上坐了起來,好奇的推開門,這是這一星期來第一次出門,懷着忐忑的心往外看。誰知入眼的不是高聳青蔥的山,也不是想象中熱血的操練,而是拿着槍直立在門兩側的護衛兵。
李解榮的好奇心被吞了回去,看着黑洞洞的槍口,心裡發虛,但依舊問出了口,“請問,我能出去看看嗎?”
“沒有得到命令,不得出門。”沒有多少起伏的男生從右側的護衛兵口裡響起。
“我就出去一會兒,不會亂逛的。”
“沒有得到命令,不得出門。”同樣的話,隻是這是那把長槍被擡了起來,雖然沒有對準自己,但李解榮依舊心慌的将大門關上。
退回到院子裡的李解榮坐在石凳子上,看着四方大院子,和角落的那顆大樹,脫掉了鞋手腳并用的抱着樹往上爬。也就小時候爬過,早沒有了記憶,現在隻能生疏的一點點試探着往上挪。
等趴在樹枝上提心吊膽的往屋檐爬,整個心都跳的脫出口,李解榮盡可能平息呼吸,一鼓作氣沖到了屋檐上,等安穩住差點停跳的心髒才抽空往遠處眺。
除了山就是隐秘在山間的一排排屋子,每個屋子都露出一個小角,要不是5.1的視力還真不清楚。離的最近的就是那空地上的人群,統一穿着黑色的簡便褂子,繞着山體穿梭,李解榮眼尖的看到隊伍末尾的小人,就定睛看了一會兒,對方就朝這搖着手。
李解榮目瞪口呆的看着對方跳起來望這招手,而隊伍前領跑的人已經發現了動靜,往後面看。李解榮都替他心驚,趕忙回應招手,意料之中,陸随被人提着耳朵,幾根鞭子就這麼直挺挺的甩了下去。
領隊的轉頭敏銳的看過來,李解榮驚恐的低下頭,将身子掩在檐角後,手下意識的捂着嘴,呼吸緊促了起來。操練的聲音持續不斷的響起,越來越模糊遙遠,李解榮才抓着瓦片的邊緣小心的探出頭。
小小的人影一瘸一拐的跟在最後面,腿擡的幅度沒有之前大,動作都僵硬不自然了些,李解榮歉意的望着逐漸縮小的人影。
爬上來容易,下去難,屋子裡沒有人照應,李解榮幹脆躺在上面,撐着下巴看人操練。明明差不多的年紀,他們已經在風吹雨打下淬煉體魄,而自己一個内心是成年的小孩卻每天吃吃喝喝。就現在複雜的情況,戰亂加上未知的末世,以及疑似陸随的小孩……陸随…!
李解榮啃着手指回憶陸随的長相,樣貌最多不超過30,但現在不過是1943年左右…李解榮拍着腦袋驚呼:“現在才1943年,陸随再怎麼顯年輕,如果從1943年活到2023年也得有80歲,所以這個人大概可能不是上一個世界的陸随。那要是小概率…呢。”
李解榮抖了抖被這一想法刺激出來的雞皮疙瘩,将兩個手掌心平攤在眼前,意識裡兩張一大一小的臉對應在兩個手掌。李解榮一拍手掌,猛地擡頭遠望在操練中的人,如果說名字一樣的被遇上了可以說是緣分,但眉眼差不多,連鼻尖的痣都一般大小,這怎麼可能還叫巧合?!
“陸随會是始作俑者嗎?那他的目的是什麼,為了長生還是異能?”一團迷霧撲面而來,李解榮撐起身子,環顧被山包圍的建築,仔細觀察才發現這些山高大的吓人,而夾在山間的建築也半遮半掩的看不清全貌。
額頭冒着冷汗,李解榮陡然一個想法冒了出來,“或許這個研究院就是為了研究長生或者某些秘密而存在,真正的幕後從來沒有出現過,而在研究所的一切人都參與其中,至于子時午時扮演的應該就是研究員的角色,那麼陸随那些人呢?這麼辛苦的操練是為了有需要的時候保護研究所還是被充當作研究對象……”
不能再坐以待斃,盤算了大緻的疑問和計劃,李解榮挑了一個更高的地方,觀察每一個人的穿着。統共不超過三種,陸随一行的黑色,門口護衛兵的土色,子時午時的白色,三種不同的身份和顔色在腦海中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