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束腳暗色迷彩褲包裹的長腿停在了面前,李解榮低着頭不敢直視那張面具,眼裡後滞的恨意翻湧了上來,大牙狠狠的咬着腮幫子,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你确定要加入我們。”嘶啞似百旬老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李解榮一擡頭就正對着那張陰冷詭異的面具,吓得跌倒在後面。
分割到完美的肌肉沿着長臂分布,綁着白色紗布的手裡提着一個小孩往前走,“既然決定了,就沒有反悔的餘地。”
“我還沒有回答啊,你放我下來。”李解榮掙紮着在空中亂彈腿,兩手掐着提着自己衣領的手。
陸随心驚的跟上,唯恐李教官一個不順心把人扔遠了。
“加入我們就在這簽一個字。”戴着面具翹着二郎腿坐在紅木椅上,前傾身子背脊伸展出力量十足的弧度,将手中的紙連帶着筆抛給了桌子對面的人。
“我再想想。”李解榮疑惑的翻着那張正反面空白的紙,求助的看向陸随。
“别看他了,都是簽白紙上的。”不是第一次聽,但耳邊響起沙啞蒼老的聲音,李解榮還是很震驚,眼睛偷瞄向對方,内心将疑惑點都記了下來。
李解榮将紙對着光,依舊一無所獲,作為現代人,當然知道不能在白紙上簽字,否則後期被坑的親媽都不認識了。
陸随湊過去耳語着,“阿榮,要不我們走吧…”
“好我簽!”李解榮捂上對方的嘴,再說下去自己真的要動搖了,機會難得又遇上了這一個奇怪的李教官,看來這個組織是非進不可了。
李解榮坐直了背依舊無法将手肘放到桌面上,隻能蹲在地上,就着椅子簽完了字,下定決心一般閉眼将簽了字的白紙交了過去,房間裡似乎響起來輕笑,一瞬間的聲音輕的幾乎可以忽略,李解榮驚異的環顧四周,很熟悉的聲音但時間太短太輕,沒法仔細辨别。
“既然簽了,那我們現在就去訓練,至于住的地方結束帶你過去。”高大的背影走在了前面,啪嗒啪嗒的軍靴敲着地面,從昏暗的走廊緩慢的走進了陽光明媚的出口,頭上濃密的黑發被陽光照的帶着炫目的光暈。
被那個背影完全包裹,一絲陽光都無法透過來,李解榮擡頭仰望那遮住面部的頭,雪白的牙咬着下唇,眼裡閃爍着血性。
将手在背後擦了好幾遍,陸随觀察着對方擺手的幅度,猶豫了一會兒牽了上去,“李教官很好的,你不要害怕,他從來都不打人。”
“嗯。”李解榮點頭回應,收斂了情緒。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都跟上。”響亮的指揮音貫穿着天空。
肺和破了的鼓一般,艱難的充盈着,雙手灌鉛雙腿紮根原地,跟不上大腦的使喚,眼前一黑,李解榮跌倒在地,肉感的臉貼着地,眼神無神的看向旁邊。
“你沒事吧。”跑在前面的陸随往回轉,搖頭警惕的觀察□□擡手将人扶起。
當初對方被追着打的情形還記憶猶新,李解榮擺着手,“我沒事,你先趕緊跟上。”見對方還不動,忍不住催促到,“真的沒事,你先走。”
“後面那兩個,再加5圈!”
李解榮絕望的看向不遠處的□□,撐着地爬了起來。
坐在陰涼處的李教官撐着腦袋,望向訓練場最白的小團子,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站起,“呵,有福不享,白癡一個。”
“李教官,這是這一批成員的最新報告。”寸頭,面容剛毅俊朗的男子手裡拿着一堆紙,畢恭畢敬的站在旁邊。
“負責那個隊的□□讓他結束來找一下我。”李教官随意的将那堆紙放到地上,風起了,靴子迅速的踩在了那堆飄起角的紙上。
“收到!”正式報告完,付文也不客氣的坐在了旁邊,“诶,李教官場上那個白胖的和白耗子一樣的小孩什麼來頭啊,别是什麼領導的兒子,來這體驗體驗的。”
金屬的面具被陽光悶的滾燙,李教官不耐的開了連在後頸的按鈕,手扶着即将要掉的面具,虛虛的挂在臉上,“不是,正常訓練就好。”
付文眼睛黏在了那個面具上,移不開眼,連話都忘接了。
“喜歡?”扶着面具的手指敲出金屬特有的聲音,李教官帶着笑意問旁邊的人。
“嗯嗯,這多酷啊。”付文拍着大腿,羨慕的說道。
“那你把我打下來,這位置就是你的。”遠處的小孩被前頭的□□用鞭子抽到在地,整個人無聲息的躺在原地。
“艹!”李教官起身邁着筆直的腿,步步生風的離開。
“诶!那資料給你送去辦公室?”付文抓回幾張被風吹走的紙,抱着資料在原地喊到。
“随便!”
付文撓着太陽穴盯着那道背影,藏不住的熾熱徹底滲透了眼睛,背過去的手拿着一張A4紙,幹淨的紙面赫然印着一個鮮明的腳印。
“報告李教官!”□□收起了鞭子,站直了身子。
“人都快給你抽死了。”李教官捏着地上那小孩的臉,滑溜的觸感極好,手癢的又捏了幾下,“下去吧,我把這人帶去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