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吃不可嗎?”路德問。
“嗷。”上岸高昂起頭顱,餘光瞥着路德。
“好吧好吧。”路德舉手投降。誰叫他上次失手放走了怪物,讓這位大爺痛失夜宵呢。
“汪!”上岸似乎發現了什麼,突然拔腿狂奔起來,掠過黑夜形成一道白色閃電。
“跑什麼。”路德提步跟上。
上岸沒理他,以帥氣的漂移姿勢轉了90度,直沖向左邊的巷子裡。
“怪不得要養狗,賊心眼兒真多。”背後響起陰陽怪氣的嘲諷。
路德塌下肩膀,小幅度攤手。歎了口氣才轉身過去,“吳健,你在這幹嘛。”
“怎麼,這地方隻有你能來,我不能來?”健身男吳健一直在忙着求居民們撤投訴,挨罵了整整一天,天都黑了才解決掉2個投訴問題。
吳健正憋了一肚子邪火沒地方發洩,一路走過來看見塊石頭都要用力踢開。這看到幾次三番坑了他的路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就是為了跟居民們打好關系嗎?裝的跟什麼似的,還不是跟我一樣在居民面前裝孫子。怎麼,清理樓道得了幾分啊?乘上你扣光的績效,還不是0分。”
路德看他擺明了挑事兒,根本不想理他,單純的挑釁對路德來說毫無殺傷力。
他想去追上岸。
可吳健依舊罵罵咧咧,不依不饒。
“留這個長頭發娘們嘻嘻的,小白臉吃軟飯,怪不得這麼多年都考不上。怕不是資格審查被人查出來是做小三的吧。”
“嘶,不一定。看你這樣兒,怕不是個鴨子吧,因為臉上有疤被富婆踹了。活不下去才來考試,你以為宗管局是什麼地方?連你這種醜八怪都敢考。”
路德停下腳步,眼神漸漸變得淩厲。
吳健沉浸在發洩的快感中,“我知道了!你們這根本不是鴨子,是賣屁股的!跟社區的大媽們......艹,别碰我!”
吳健突然被路德抓住手腕,纖長蒼白的手指看起來沒什麼力氣,卻覺幾乎要捏碎他的手腕。
吳健疼得咬破了舌頭,硬挺着沒有叫出來。他想用力甩開路德,卻連擡手都十分困難,“放開你的髒手,别傳給我什麼髒病。”
說着,吳健突然瞪大雙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卧槽,你這個小白臉不會喜歡我吧!所以上個副本不讓我走,非讓文靈方那個死丫頭把我推進來。這次也是,分組時詛咒我跟你分到一組!艹,你就是為了和我多待一會兒對吧。死基佬。”
路德扔下吳健手腕,惡心地放棄過肩摔的動作。他右腳微微後撤,剛想将吳健踹回他家祖墳,就聽到巷子裡傳來沉悶的撞擊聲,還有狗叫聲和驚呼聲。
糟糕。
路德頭疼地跑過去,幾乎能預計到周一又要被投訴了。
扣5點績效的紅色字體仿佛已經出現在眼前。
路德急急跑過去道歉,卻沒想到,一轉彎便撞進了濃霧中。
濃霧裡,一個黑色的佝偻身影正高舉着利爪,身下壓着一個昏迷的男子。
“住手!”路德厲聲呵斥。
黑影緩緩轉過頭來,他的張臉像被火燒化了一樣,青紫色的皮膚向下耷拉着,随着他的動作左右搖晃。
他的發際線幾乎墜到眼眶的位置,額頭的皮膚遮住了他的眼睛,鼻子也已經流到了脖子的位置。
黑影擡手抓住自己的頭頂,用力扯着皮膚往後拽,發出筋肉撕扯摩擦的聲音,還帶着黏膩惡心的水聲。
層層疊疊的皮膚被他拎起,因為用力太過的緣故,他攥着頭皮的手離頭頂幾乎有二十公分,眼眶的皮膚被拽到頭頂上。透過黑洞洞的眼眶,似乎能看到皮套内部已經變得漆黑的爛肉。
他松開手,皮膚再次回到原位,随着“啪叽”的黏液撞擊聲,眼眶的皮膚終于回歸原位,露出瞳孔朝向完全不同的兩個昏黃的眼珠。
“滾。”黑影毫無章法地揮舞着手中利刃,因着嘴部皮膚無法附着肌肉,這個“滾”字更像是從他胸腔内發出的嘶鳴。
路德擡手握住胸前的十字架項墜,擺出祈禱的架勢。他想吟誦教義,張張嘴卻沒有說話。
經書被培訓班沒收了,長久沒有溫習的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終,看着黑影不太智慧的眼神,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挂上悲天憫人的笑容,“神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上岸:......
“再聊會兒呗?”路德側身躲過黑影的攻擊,聲音裡滿是無奈。
這些人或者怪物,總是這樣魯莽愚蠢。他們從來拒絕溝通,在你想要同他講道理時,他們就像未開化的原始人一樣,企圖用簡陋的石頭奪走你的性命;但當你踢開他簡陋到連工具都不算的石頭,用更高階的武器反擊時,他們卻又好像突然間進化了一樣——就像現在這樣。
人話聽得懂了,也願意聽了。
路德舉着手槍逼退黑影,走到躺在地上的人身邊。
“醒醒。”他踢了踢腳邊人。
那人迷迷糊糊睜開眼,還沒看清眼前的狀況便連滾帶爬地往前跑,
“啊啊啊救命啊,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