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着,樂延興邁着長腿沖過來,仿佛他們做了多對不起他的事一樣。“我告訴你們,休想再!”
樂延興怒氣沖沖的表情一頓,臉色突然漲紅,胃部一緊,跑到高彥身邊撐着牆也吐了起來。
上岸從路德懷中跳出來,身姿輕盈地跳到散邊,抖了抖毛。它的身形漸大,周身泛出一層白光。
隻見巴掌大的小狗眨眼間便長成半人高,他輕而易舉地叼起傘把,舉到了神父頭頂。
路德想摸它的頭,無奈雙手髒污,于是用側臉蹭了蹭他的臉,“謝謝。”
哼,一群沒用的東西,還得看本大爺的。上岸驕傲地仰頭,傘也随之傾斜,雨滴複又落到路德身上。
“别動。”路德毫不在意,指揮着上岸遮住屍體,“對,就這樣。”
路德低頭繼續驗屍,可以刺破章魚怪的手術刀,輕而易舉地劃破死者的胸膛,被切開的青紫色的皮膚向兩邊滑落形成褶皺,在屍體上形成梭形的口子。
“果然。”路德微眯雙眼,用手術刀挑起已經長滿屍斑的皮膚,露出洇着鮮血的血肉。
皮膚下的肌肉組織較少,不像是長期鍛煉過的。與黑色壞死的小腿皮膚不同,皮下肌肉卻是新鮮完好的。
路德分别将少量皮膚與肌肉組織放進玻璃瓶中,接過上岸口中的傘,在它額頭親了一下,“乖啦,自己走回去,我洗完澡再抱你。”
“汪!”好喔。
路德心情不錯,對面如菜色的三人微微颌首,“請自便。”
三人面面相觑,齊娟站在警戒線外不敢直視,樂延興來勢洶洶卻不敢上前,高彥思索片刻跑步追上路德。
“老路,你發現什麼了?”
路德微微側目,挂滿雨珠的鏡片遮擋了他的目光。
高彥一驚,才發現自己問的問題如此不合時宜,這和考試時問鄰座答案有什麼區别。
路德将黑傘傾斜,“還需要證據,不過你可以自己去檢查一下,大抵是不難猜的。不過再晚些,證據就被大雨沖沒了。”
高彥愣怔着,直到路德的身影淹沒在雨幕中,才恍然驚醒,“老路,傘!”
路德早已走進雨中,沒有聽到高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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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延興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去檢查屍體,他完全受不了腐臭的味道。
他遠遠看着去而複返的050号高彥,心思一點點沉下去。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緊握在手中的手機發出響聲,樂延興打開通訊軟件,看着新消息松開了緊蹙的眉頭。
他看着一邊幹嘔一邊檢查屍體的高彥,轉身向社區外走去。
樂延興并沒有去街道,他趁着路上沒人,一頭紮進了路邊的樹林裡。
第一天進入副本時,他們曾在這片樹林裡逃命。
曾經張牙舞爪要躲他們性命的紅蟲仍然挂在樹幹上,隻是已經變成了蟲子幹。
順林深處很快出現2個身影,樂延興皺眉,三兩步走上前去。
“你怎麼還帶别人來了?”樂延興質問。
“你什麼态度?”兩人之一恰好就是文靈方。
“小文。”另一人按住要理論的文靈方,轉頭看向樂延興,目光閃躲,“對不起延興,我沒來過這裡有點害怕,所以就請小文跟我一起來了。”
秦萍兒看樂延興闆着臉不說話,松開文靈方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晃了晃,“别生氣了嘛~以前都是在社區裡,可我真的很害怕這個樹林嘛,那不然我叫小文先回去可以嗎。”
樂延興低頭看了她半晌,直到秦萍兒主動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才緩和了臉色。
他看向文靈方,“小文,排名第四的文靈方?”
“你就是那個渣男?”文靈方審視着樂延興。
上個星期她和秦萍兒一起做任務,早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好朋友,此時看着樂延興,哪哪都覺得不滿意。
秦萍兒談戀愛的事一直瞞着文靈方,直到今天中午她實在不敢自己來樹林,才不得不跟文靈方坦白。
文靈方一聽就覺得不靠譜,不提才認識5天大家都不熟悉。可他們現在在要命的培訓班裡,一不小心就會喪命的培訓班啊!怎麼還有空和競争對手談戀愛呢?
秦萍兒急的跺腳,“不是你想得那樣,哎呀時間來不及了,你先陪我去嘛~回來再跟你解釋。”
文靈方拗不過她,但現在看到樂延興這個态度,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文靈方抓住秦萍兒的手腕,“現在還下着大雨,今天就先回去吧。”
樂延興抓住秦萍兒另一隻手腕,見她看過來又斂起嚴肅的表情,溫柔地對她笑,“小文說的對,趕緊回去吧,是我考慮的不仔細了。”
“可...”
秦萍兒還想說什麼,全被樂延興的吻堵了回去。
“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嗯。”秦萍兒嬌羞地将碎發别到耳後。
文靈方很識趣地走到前邊,留出距離來給小情侶說話的空間。
文靈方身後,樂延興和秦萍兒對視一眼,笑得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