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疊疊的怪物堆裡,雲銷霁活動了下僵硬的身體,擡手用指尖抹了下脖子上的血,目光陰森詭異地看了眼被血吸引過來的怪物,随手拔出喉嚨裡的尖刺,擦了擦血,裝進了一個塑封袋裡。
餘光瞥到再度刺過來的彩色爛泥巴,動作随意地踢了回去,尖刺噗地戳進爛泥裡,那堆彩色的爛泥巴漏氣一樣,噗呲噗呲地放了個連環屁。
雲銷霁擡眸看向渾身流着爛泥巴的怪物,露出一個血腥的笑容,“兄弟,手挺準的哈。”
“爺爺今天給你比劃個更準的。”說着,他掏出了一個大炸彈,設置好時間,再把擦了脖子上血的衣服包住炸彈,勾着一個怪身上蜿蜒的刺,一個落身塞進了那堆爛泥巴裡。
這套動作迅速得讓怪物們都來不及反應,爛泥巴身上已經散發出了一股血的香味。
各色的怪物跟中了迷魂藥一樣,情不自禁地湊了上去。
雲銷霁本人則風度翩翩,擦了擦手上的血,優雅地走出怪物群。
三十秒過後,他的身後炸開了一堆怪物的碎肉,沖擊波帶起了驚人的火光。
雲銷霁摸了摸痛感尚存的脖子,終于忍不住嘶了聲,自言自語地說:“每次受刑都要這麼疼的嗎?閑棹舟這幾百年都怎麼過的……”
火光在他身後熄滅,耳邊忽然捕抓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聲音虛弱,末音飄渺得幾乎要聽不見了。
雲銷霁敏感地追向聲音的來處,看到了扶着刀堪堪閉眼的閑棹舟,身體脫力地倒在地上,前方有幾隻小型的怪物正吸食染紅了的土壤。
他下意識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過去,把人扶起來,“閑大美人,你跟過來做什麼?”
奈何閑大美人此刻暈了個徹底,什麼也聽不到了。
雲銷霁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其他傷口和血迹,動作熟練地将人抱了起來,跳上了樹,朝着樹洞的方向回去。
他時不時看一眼懷裡的人,觀察閑棹舟臉上是否皺着眉,抑或是在隐約發抖。
但一直把人抱到樹洞,閑棹舟隻是很安靜地睡着,除了唇邊殘留着幹涸的血迹外,簡直就像一具屍體。
很像閑棹舟平常睡着了的樣子。
正是因為如此,雲銷霁更加懷疑此人悄無聲息地被拖去受刑了。
他将人放平,擡手劃破自己的掌心,微微掰開閑棹舟的下颌,讓血慢慢流進去,就像上次一樣。
閑棹舟說過,他的血能讓他提前結束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