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看向綁匪的目光那就是兇狠、嗜血。
綁匪互相看了兩眼,随後不約而同地決定把這個毛頭小子一起解決。
看到熟悉的人出現,方遠早就撐不住的身體終于倒下,方遠阖眼前最後看柳理的那一眼滿是信任和深情,嘴唇微動,吐出他的名字:“柳理。”
像是在說,我知道你回來救我。
心髒驟停,柳理沖上前抱起方遠,手中的軀體冰冷,在寒冷的雨夜裡,他的情緒卻不住激蕩,顫抖着手将人抱起。
綁匪哪會讓人在他們面前把人帶走,他們湧上去,包圍住失魂落魄的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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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柳理從荒野地裡抱着人踉跄走出。
他身上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着水,紅色的,被雨夜沖不幹淨的血紅色鋪成了一條路。
失血過多,眼前開始眩暈,柳理用失溫的手抱緊方遠,嘴唇靠近他的耳朵,在和匪徒的搏命中,他把方遠保護得很好,方遠的心跳已經趨于平穩,能被柳理聽到:“會沒事的。”
他的聲音輕輕,很是溫情。
最後他倒在荒野地兩百米外的公路上,手裡還緊緊護着方遠。
直到看到一輛車經過,下來一個他熟悉的人,柳理才安心阖眼昏過去。
李陵水擰着眉看着落湯雞般的柳理和方遠。
想要把方遠從柳理懷裡抱出來,放進車子,結果柳理抱得死緊,李陵水臭着臉在柳理手臂上的傷口狠狠一摁,血水再次湧出,打濕他幹淨的衣袖。
昏迷中的柳理被痛地發顫,手中力道漸消。
李陵水滿意地把人摟緊自己懷裡自顧自地走上車,司機小心地扶起柳理,放進副駕,沒有壓倒他的傷口,舒展的姿勢讓臉色慘白的柳理眉頭不再簇起。
李陵水才不管他,小心地擺弄懷裡的方遠,一入手,李陵水就發現方遠的體溫高到吓人。
在柳理和匪徒的争鬥中,方遠發起了高燒。
抿着唇,李陵水又看到了方遠肮髒袖子下腫得和饅頭一樣的手,他小心地捧起磨難頗多的手腕,聲音有些急促地吩咐:“開快點。”
司機默默将油門再度踩下,十分鐘後,車子在私立醫院門口急刹,早就等候的醫生護士立馬迅速地把兩位傷患在不增加身體負擔的情況下轉移到搶救床下。
吐出的每口氣息都是灼熱的,方遠躺在快速移動的床上,迷蒙中睜開了一次眼睛,看到了滿臉焦急的李陵水,他緊握着方遠的手,想借此确認他沒事。
方遠聞着鼻尖的消毒水味,感覺清醒了一些,他半睜眼睛,十分虛弱,隻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和他并行的另一張床上也躺了個人。
在進手術室的時候兩張床分别進入兩個手術室,方遠想那是柳理,他不知哪來的力氣握住馬上要放手的李陵水,他用氣音問道:“柳理,會沒事嗎?”
李陵水沒想到他稍微恢複意識會問這個,暗沉着眼眸,他安慰方遠:“都沒事。”
如此,方遠才放手安心被推進手術室。
一身雨水、泥水、血水混合的李陵水隻能被攔在手術室門外,眼神幽深地看着綠色的手術中,沉默又詭異地雙手交疊,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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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失敗?我不喜歡你們不合時宜的玩笑。”被一通電話打擾,方正卿不得不歉意看着妻子和兒子,走到門外接電話,結果就聽到這個壞消息。
在柳理手裡唯一逃出來的匪徒老大回到廠子,給方正卿打電話,含眉耷眼的:“他被人帶走了,我們兄弟都追不上啊!”
方正卿嘴角還是溫和的笑,指尖卻是撚動着一顆顆紫檀手串,垂下眼,他說道:“沒事,我會解決的。”
先解決掉這群飯桶,再處理滑得和泥鳅一樣的養子。